卢秀听闻,也不好再坚持了。
邬金玉走进来的时候,喜房内顿时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穿着大红色镶金边喜袍的邬金玉,宛如一块无暇红翡铸造的玉人。
枣枣觉得气氛不大对,掀开盖头问道:“怎么了这……”话没说完,就看见已经走进来的邬金玉,当即眼睛都直了。
玉熙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将盖头掀开了。”说完,走过去将盖头重新给她盖好了。
邬金玉躬身行了礼:“见过皇上、皇后。”
玉熙笑得很和蔼,将红绸递给他说道:“今儿个开始就要改口了,可不能再叫皇上皇后了。”
邬金玉都没犹豫,非常爽快地叫了一声:“是,母后。”他有些怕云擎,不过很喜欢亲切慈爱的玉熙。
枣枣跟邬金玉两人跪拜了云擎跟玉熙,就出宫了。启浩跟轩哥儿三兄弟去送嫁,宾客随后也都走了。皇宫,顿时安静下来了。
云擎站在章华宫门口,说道:“玉熙,我心里空落落的。”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转眼就冷冷清清的,反差太大,云擎有些受不住了。
玉熙笑着说道:“乾清宫还堆积人那么高的折子,我们该去处理了。”这当娘的,女儿出嫁这日大半都会哭的。一来是担心女婿以及他的家人对她不好,孩子会受委屈;二来也是出嫁以后再想见一面就没那么容易。可玉熙并不担心枣枣,所以她这会心态很好。
云擎说道:“那走吧!”有事可做,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至于柳儿,她帮着玉熙操持枣枣的婚事,这几日一直都没睡好。等枣枣出了宫门,她就回去补觉了。
卢秀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感慨道:“大公主这婚礼办得也太简单了,都没七七的热闹。”七七出嫁,她们可是摆了六十桌。枣枣出嫁,只摆了二十桌。这跟她的身份,完全不相配。
春妈妈也是想不通,说道:“再节俭也不能亏了孩子。也不知道皇上跟皇后是怎么想的?”
卢秀笑着说道:“这你可错怪皇上跟皇后娘娘了,是大公主自己要求不大办的。说婚礼办得盛大是好看,但却浪费。”
“可这也太简陋了,我听说邬家准备摆三天的流水席。”所谓流水席,就是街坊邻居乃至不认识的人都可以来吃酒宴。
卢秀莞尔:“邬家原本是准备摆十天的流水席,结果听到皇家只办了四十桌酒宴,这才将十天改成三天。”十天的流水席,得好几万两银子了。所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邬家现在生意做得不大,但底子还是很厚的。
春妈妈忍不住感慨道:“别的姑娘出嫁,都恨不能越盛大越好,嫁妆越多越好。大公主,却恰恰相反。”这么贴心的女儿,去哪里找呀!
“大公主她有底气,不靠嫁妆她都能过得很好。”二十岁的三品游击将军,从古至今都没几人。有这个本事,就是一分嫁妆都不要也能过得很好。
“也不知道邬家哪来这么大福气。”有这么身份高贵又能干的儿媳,邬家以后肯定兴旺的。
卢秀笑着说道:“男人,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优势。”邬金玉若不是长得跟个玉人似的,枣枣也不可能看得上。而这个,是羡慕不来的。
长得好看的邬金玉,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这对平日只对着花花草草的他来说,压力很大。
以前公主出嫁,从皇宫出来后还要在围着皇城绕一圈。玉熙将这一环节废除,间接给邬金玉减了不少的压力。
方氏在堂屋等得有些焦急:“怎么还没到呢?这都快及时了。”误了吉时,这兆头可不好了。
贺妈妈笑着说道:“太太别着急,误不了及时的。”
正说着话,迎荷小跑着进屋,兴奋地说道:“太太,花轿到了,花轿到了。”
花轿落地,新郎官要连射三箭,然后才能掀开轿子请新娘下轿。
邬金玉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经常搬花盆,手腕还是很有力气的。
枣枣听到箭落地的声音,笑着摇头,这准头太差了。
喜娘将大红绸塞在枣枣的手中,一脸笑意地说道:“新郎牵着新娘子了!”
周朝的时候,公主出嫁是不会给公婆行跪拜礼的。一般拜天地的时候,给公婆最多就是弯下腰。不过枣枣很实诚,跟着邬金玉一起跪下。
邬金波站在旁边看到枣枣跪下,手握得紧紧的。不是说这位大公主飞扬跋扈骄纵任性,为何会这般温顺。
不管是文官武将还是民间很多的男子,很少有容得下女子爬到他们头上的,所以他们故意败坏枣枣的名声。事实上熟悉枣枣的人都知道,她就是性子有些像男孩子,品性却是极好的。
邬阔惊了下,忙站起来说道:“大公主,可使不得呀!”大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可不敢受她这一跪,怕折寿呀!
喜娘之前跟枣枣说新嫁娘在入洞房之前都不能开口说话。至于什么原因,喜娘也不清楚。枣枣虽不以为然,但既然是规矩,那就遵循好了。
邬金玉说道:“爹,娘,你们生养了我一场,大公主虽是金枝玉叶,但也是我媳妇,给你们磕头也是应该的。”就像他诚心诚意地给云擎跟玉熙磕头一样,都是感谢他们对枣枣的养育之恩。
这话说得很霸气,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了。
枣枣没有说话,却是点了下头。
方氏高兴得眼泪都来了。她之前不愿意金玉娶枣枣,就是因为枣枣身份太高。这驸马就没几个过得好的,轻则打骂冷待重则被戴绿帽子,一辈子窝窝囊囊的。现在看枣枣的行为,她再不担心了。大公主能为金玉放下身段,可见心里是极为看重金玉的。
邬金波看了一眼邬金玉就移开了目光。他怕看得多了,会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拜完天地,邬金玉就牵着枣枣去了新房。因为邬金玉走得很慢,枣枣也跟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跟往常那大垮步的走姿,完全判若两人。
政哥儿小声跟启浩嘀咕道:“幸好我是看着大姐上花轿的下花轿的,要不然我铁定以为换了人。”
启浩扫了一眼政哥儿,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爹娘这会肯定还等着我们呢!”走的时候,他可是看到云擎眼中有泪光。
佑哥儿笑着说道:“明日又要去衙门当差了。”佑哥儿擅推理,而破案是需要很强的推理能力的。推断正确那就能很快破案了。所以如今佑哥儿在刑部,那是如鱼得水。
ps:八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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