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睁大双眼,默默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蓦地又想起了冬儿,想起了我的生日,想起了冬儿答应在生日那天给我的礼物……
在这段时间里,我多次试图让自己忘掉那过去,不停告诉自己说不爱了,说不想了,说忘记了,说放弃了;可是,人的记忆总是那么的脆弱。往往一杯酒,一首歌,一个路口;就会勾起曾经的记忆,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浮现在眼前。看到了冬儿的笑,冬儿的泪;看到了我的错,我的坏,我的醉;也曾看到我们牵手,彼此承诺过的幸福誓言……
我的心裏一阵酸涩和悲楚……
蓦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美女秋桐,闪现出她眼里发出的似乎和年轻不相称的深邃忧郁的目光……
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好不容易等周围的晚间床上体操偃旗息鼓,我才努力收回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在麻木的思念和悲怆的回忆以及迷惘的未知中入睡。
第二天早上4点我就起床了,按照云朵给我的地址,在黎明的晨曦里,跑步前进,4点40分准时赶到了市中区发行站。
我在星海的打工生涯开始了。
虽然我没有打算长期干下去,但是我还是想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一来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取最大数量的人民币,争取早日离开星海,继续我那没有航标没有目的没有长度的流浪征程;二来,我觉得我应该对得住我这位崭新的小云站长,凭我的第一直觉,我断定这是一个善良的好心女孩。
而好人是应该有好报的,我始终这样认为。
我穿着红色的发行马甲戴着红色的太阳帽在红彤彤的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跑步提前20分钟到发行站上班的时候,站里已经开门了,云朵自己正在裏面忙活着打扫衞生整理东西。
发行站是临街门面房,但不是繁华大街,进门是一间大约40平米的大屋,裏面摆着两张类似于乒乓球台一样的大桌子,这是分拣报纸的工作台,裏面有一间小屋,那是云朵的站长办公室。
云朵看我来到,开心地笑了起来:“易克,早——”
“云站长早——”我回应道,边打量着墙上挂着的投递区域划分图以及报刊征订零售进度表。
云朵脸上又开了花:“哎呀——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不用叫我云站长,叫我云朵或者小云就好了……”
我说:“那不可以,你是领导,我是你的员工,我得尊重你!这是必须的!”
云朵“扑哧”笑出了声,看着我说:“你可真逗!我什么时候是领导了,秋总才是领导呢,我这个站长,不过是个小负责人,干活的而已……哎——对了,昨天秋总来的时候我叫你呢,你怎么闷声不响就走了……走的可真快!”
我没有说话,嘴角动了下,算是无言的微笑。
云朵利索地推出一辆后面挂着墨绿色邮包的电动自行车:“易克,呶——这是给你配备的交通工具,你骑骑试试——”
我说:“不用试,有电能跑就行!”
云朵看我不停打量墙上挂的投递区域划分图和征订进度表,指了指一个地方,说:“易克,这一片就是你负责的投递段,订户不是很多,但是区域范围比较广,路程还是比较远的,我会给你一个投递单,带你先熟悉3天,以后就要你自己去跑了,我们公司负责集团发行的所有报刊的投递任务,规定的投递时限要求是必须要在每天上午10点前将报纸送到订户那里,投递标准就是4个字:准确、及时……”
我认真听着云朵的话,心裏琢磨着投递之外的赚钱路子,问云朵:“云站长,我们的工作,除了每天10点前结束投递报纸杂志,还有别的吗?”
“有啊,还有征订报纸啊,”云朵说:“发行的内容就是包括了投递和销售报纸,投递是包括《星海日报》在内的各种报刊一起,征订主要是《星海晚报》,晚报的征订是常年不间断,破月的……”
“云站长,订报纸赚钱多不多?”我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嘻嘻……做得好就赚钱多,做不好就赚钱少,看你的能耐了。”云朵笑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除了固定投递工资这块是死的,其他方面的收入都是活的,没有上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征订一份全年晚报提成36元,投递是在自己区域内进行,征订不受这个局限,只要在星海市区,哪里都可以……公司财务按月进行结算发放提成,和工资一起发。”
我听云朵这么一说,心裏一亮,脑子里快速琢磨起来……
我承认自己一点,做经营好几年,对于营销还是颇有些灵活头脑的,最善于琢磨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