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做事从来不安套路出牌,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随时都可能翻脸不认人,我现在对他是无可奈何。
“小克,这个李老板,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爸爸又问了一句。
“生意伙伴关系。”我随口说了一句,心裏突然生出一阵烦恼,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李顺呢?
心裏虽然这么想,我却突然又生出一个反问:我是否真的心裏想摆脱李顺呢?假如我真的摆脱了李顺,我的心裏会不留什么遗憾和不甘呢?假如没有李顺的命令和胁迫,我会一直在发行公司干下去吗?我还有理直气壮的理由让自己在秋桐身边呆下去吗?我是否一方面在自欺欺人,一方面在顺水推舟呢?
这样想着,我不由觉得自己很龌龊卑鄙而渺小,同时又异常矛盾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还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秦打来的。
“老秦,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回宁州了,是不是?”老秦的声音很低沉。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和女朋友,还带了一个女孩一起回来的,是不是?”老秦没有回答我,还是问我。
“嗯,是!”我说:“怎么了?昨天刚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刚才,我和李老板还有小五二子他们一起在夜总会喝酒,无意中,我听到李老板和二子的对话,二子说:他带着一个女朋友和一个女孩回来了,老板,要不要去看看……然后李老板摇摇头:不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他回来我去看他,从来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心裏到底有没有我……”老秦说:“我一听这话,就猜到可能是你回来了,李老板说的他就是你。”
“哦……”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李顺这话好像带着幽怨,不像是男人说男人的话,倒像是女朋友在抱怨男友似的。
“李老板对你的行踪一直很注意,你在哪里,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的。”老秦继续说。
“我明白!”我说。
“我借口上衞生间出来给你打的电话,下一步怎么办,你心裏要有点数!”老秦又说。
“嗯,我想想。”我说着,接着又说:“对了,老秦,段祥龙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怎么了?”
“下午我在香格里拉酒店偶然看到段祥龙出现在那里,同时出现的,还有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我说:“这事,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蹊跷?你要不要和李老板说下?”
老秦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四大金刚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已经知道了,他们刚在香格里拉等级住宿,李老板就知道了。不过,这四大金刚这次来宁州之前,是从普陀山来的,李老板似乎没当一回事,说他们不过是到普陀山去烧香拜佛的,坏事做多了,要拜拜菩萨,减少下罪孽。李老板说他们不过是出来散心游玩的,不要当回事。
“至于你刚才说的段祥龙也出现在香格里拉的事情,我觉得倒是有些蹊跷,不过,要不要和李老板说,还需要斟酌,李老板现在和段祥龙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李老板对段祥龙似乎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起码表面是非常好,直接称兄道弟,有一次李老板甚至藉着酒兴说要和段祥龙拜把子。”
“哦,拜了吗?”
“没有,酒后李老板就再也不提这事了。”老秦说:“我现在看不透李老板对段祥龙的真实态度,他做事一向是反覆无常的,贸然和他说了,他说不定会恼火,说我想离间他和段祥龙的关系……
“还有,这事即使需要给李老板说,我也不能开口,那样会让李老板知道我和你私下联系的事,这事,李老板是最忌讳的,这种事的利害对你对我,我想你是知道的。真的需要说的话,还得你亲自和他说。”
我听老秦讲得有道理,点点头:“嗯,好,我心裏有数了!”
“我上衞生间时间不能太长,先这样,我先回去了!”老秦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想了半天……
第二天上午,我呆在家里,和父母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对父母说我要到宁州去看几个朋友,然后出了家门,到镇上的中心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宁州。
路上,我给李顺打了电话,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