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告诉我们,梁祝故事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被誉为“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而宁州是梁祝故事的发源地,以梁祝爱情故事为主题的梁祝文化公园,是全国第一座大型的爱情主题公园。
我越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在你宁州这么久,竟然没有过来看一看。
跟随导游游览,听了导游的解说,我和秋桐才知道,梁祝文化公园为晋代梁祝墓、庙等古遗址所在地。据众多史料记载,梁山伯为东晋人,与祝英台三载同窗,曾为官于宁州鄞县县令,后因治理姚江而积劳病逝,遗命安葬于此。1997年,梁山伯古墓遗址和出土文物在梁祝公园被发掘。
“若要情人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听着导游的解说,按梁祝故事的主线,我们游览了“草桥结拜”、“三载同窗”、“十八相送”、“楼台会”、“化蝶团圆”等景点。
整个采用江南古建筑亭、台、楼、阁、榭的布局,依托山水,山外有山、园外有园、移步换景,身处其中,恍然置身于那场引得无数男女潸然泪下的千古爱情悲剧。
河畔,垂柳依依,绿荫如毯,蝶恋园内,花香蝶舞,双双对对翩翩起舞的彩蝶,象征着这对至情至爱恋人的精魂;音乐广场中矗立着高大洁白的梁祝化蝶雕塑,飘飘欲仙……
置身于此情此景,我不由痴了,能和秋桐在一起见证这刻骨铭心的爱情,真好!
秋桐似乎也深深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和景致所打动,久久不语。
导游讲解结束,我们自由游览,半天,秋桐说了一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秋桐的话说出了此时我的心声。
“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一个人能享有这样的爱,那么,就可以用一首诗来作它的证明。假如在世间实在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地存在这首诗里,人们的心中。”秋桐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什么诗?”
秋桐看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地低吟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听完这首诗,我沉默了。
我在心裏品着这首诗的味道,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裏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或许,这样的文字,是一种理想化的情感,但对我这种似乎经历过爱情、却又似乎始终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人来说却似乎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岁月流转、时空变幻……恋爱、失恋,结婚、离婚,再恋爱……蓦然发现世间大多数人经历的爱情与秋桐刚才的诗里描绘的爱情相去甚远,在自己来来去去反反覆复纠葛纠结的情爱中,以及看到身边各色人等演绎的悲欢离合中,我不由惊异爱情之于现代人的种种变异。
似乎,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美丽的爱情绝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得到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人能回答我。也许是宿世的福报因缘,我或许只有在佛经中才能找到答案。
佛说:世人求爱,如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佛还说: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伟大的觉者释迦牟尼如是述说情爱的本质。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喃喃地说,像是在问秋桐,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我看着秋桐。
秋桐静静地看着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记得一位着名法师在国内某一场合演讲时,一位女生傻傻地问他:这世间有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位结过婚、生过子、做过事业,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回答说:别傻了吧!海还没有枯,石还没有烂,他早把你推下去了。”
我不由颓然笑了下。
秋桐接着说:“其实法师说的是一个真理,世间绝大多数人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现实和功利!只是真理对于不明真理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但那慈悲的法师随即又说:如果一天,他留恋外面的世界,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时候你要等他,等他回头,这不是你教你舍不下,不是教你执着情爱,这是你对自己的一个交待,这就是生死不渝的爱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说:“法师的回答真的令人泪如雨下——原来真正的爱情是从自己的清净自性中流露出来的,因欲望而产生的爱情不叫爱情,只能叫欲望!可惜并没有多少人能明白此理。”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我不由又想起我周围的女人们……
此时,我很想告诉秋桐,我多么想在濯过佛陀双足的恒河之水上写下: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尽的慈悲来读懂你的恐惧和忧伤;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碍的智慧来接纳你的颠倒和执着,这便是我对你的承诺,是我对你的生死不渝的爱情!
可是,我不敢说,我无法告诉她,这些话终究只能深深埋藏在我的心裏。
或许,会埋藏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呢?”我恍恍惚惚地看着天空,仿佛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