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趁势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慕梓烟,“大小姐,这册内有记载,春喜的确是领了对牌离府了。”“二婶婶可是要询问一番?”慕梓烟将手中的册子顺手递给章氏,低声问道。章氏微微点头,便将册子拿了过来,待过目之后,又看向一旁随芸香前去的木香。木香冲着章氏垂眸颔首,亦是证实了这册子内记录不假,并未做任何手脚。章氏抬眸看向慕梓烟,“只是这丫头领了对牌出府,为何会埋在兮儿的院中呢?”“我也颇为疑惑。”慕梓烟摇头回道,并未看春喜一眼。此时明空道长缓缓前来,立在不远处,远远便瞧见了那躺在一旁的尸身,他素日波澜不惊地双眸也微微闪过一抹冷光,低声开口,“二夫人。”“道长适才作法说东南方有妖气,可是如今却在这后院中寻到了死尸,这难道是妖人作怪?”章氏看向明空道长,疑惑开口。慕梓烟面色淡淡,这章氏之言倒是颇具深意,慕梓兮昏迷不醒,乃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她后院又出现死尸,她口中的妖人作怪,岂不是巧妙地将慕梓兮给挑了出去,暗指旁人。而这个旁人……章氏必定会想方设法映射到她的身上。明空道长上前,半蹲在尸身一旁,仔细地端详着,不到片刻之后,他抬手自春喜的怀中拿出一个香包,还有一块对牌。待起身之后,便将那香包与对牌递给了木香,木香用手帕接过,转身递给章氏。“呀,这不是我的香包嘛。”慕梓烟却一眼认出了那香包,惊诧不已地看着,“奇怪了,这香包怎会在春喜这处?”“大小姐,这香包乃是大小姐贴身之物,如今却在春喜的身上搜出,这怕是……说不清楚。”章氏如今是逮着机会便将矛头指向慕梓烟。慕梓烟幽幽开口,“芸香,你再去瞧瞧,这香包可是我的那个?”“是。”芸香恭敬地上前,章氏却只是将香包放在自己手中,并未让芸香拿起。芸香却看了一眼,便低声道,“大小姐,这香包并非大小姐的。”“哦!”慕梓烟不免有些疑惑,“不是?”“大小姐贴身的香包乃是宫中娘娘所赐,所用的绣线乃是冰蝉丝,而这香包所用的绣线虽然极像,却不是,倘若大小姐不信,可让从嬷嬷看看。”芸香却再次地将从嬷嬷给推了出来。从嬷嬷只觉得今夜颇为无奈,却也只能硬着皮头上前,瞧了一眼低声道,“二夫人,这香包的确不是。”章氏眸光闪过一抹幽光,倘若不是,那这香包怎会在此?慕梓烟见章氏沉思,她突然惊叫一声,“呀,二婶婶,你手上的帕子怎……黑了?”章氏顺着看去,只看见手中放着香包的帕子印出一大片黑色,她双手一抖,那帕子便掉在地上。明空道长抬手将那帕子拿起,眉头一皱,“这香包上有毒。”“有毒?”章氏睁大双眸,“这……我……”“二夫人且放心,这毒原是无色无味,浸泡在了这丝线上,倘若有人长期佩戴,便会伤了根本,如今因着埋与土内几日,才会显出毒性,二夫人只需尽快用柚叶净手便无碍。”明空道长未料到他不过是收银钱前来作法,怎会牵扯上了人命,还有这等子腌臜之事。章氏脸色泛白,那蒙着面纱的脸上被马蜂叮的红包还未消下去,如今又沾染了毒,她转眸看向木香,“还不去准备!”“是。”木香也是吓傻了,她适才也碰过,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慕梓烟看向章氏,又看了一眼明空道长,“道长可是查出春喜的死因?”明空道长垂眸并未看慕梓烟,而是低声道,“咬舌自尽。”“怎会如此?”慕梓烟双眸溢满疑惑,月色下,那稚嫩的面容勾出了几分的清冷。“既是咬舌自尽,定然是被人移尸至此。”章氏净手之后,思绪转的极快,很快地恢复了神情,低声说道。“二夫人所言甚是,此等人命案,不是贫道所能之事。”明空道长所言之意便是,他只管作法捉妖,不管死人之事。章氏见明空道长如此态度,恼怒不已,却又不能发作,随即说道,“既是如此,那此事明空道长的确不便插手。”“不过,明空道长所言也并非虚言,这东南方倘若真的有妖气,必定是要全部搜查一番才可,祖母与二妹妹的病是不能耽搁的,还有今夜如此一闹,倘若不查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会弄得整个府上人心惶惶,此事若是传出去对侯府的名声有损。”慕梓烟不等章氏开口将明空道长遣走,而是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其中的利害。章氏本不愿多生事端,既然明空道长要走,正好她可以趁此机会,稍微添油加醋一番,将这罪名按在慕梓烟的头上,未料到这丫头是铁了心的要一查到底,若是如此查一下,万一……慕梓烟见章氏沉默不语,她亦是步步紧逼,“二婶婶难道不想让二妹妹早些醒了?”章氏沉吟片刻,双眸转动了几下,幽幽地开口,“大小姐何出此言,我只是在想这春喜的尸身该如何处置?”慕梓烟冷笑一声,“这是我院中的丫头,如今却平白无故地死在了二妹妹的院子里头,我本想让母亲出面,奈何二婶婶搬出了祖母,此事便由二婶婶做主便是。”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让章氏面色难堪不已,被一个小丫头训斥,她今儿个当真是里子面子全丢了。章氏咬了咬牙,盯着那春喜地尸身,双眸微眯,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春喜的尸身搬出去。”“是。”一旁的婆子见章氏发威,先是一愣,连忙颤巍地应道,力气大的两个婆子便抬着春喜的死尸离开。慕梓烟依旧是淡淡地看向章氏,笑吟吟地问道,“二婶婶,下一个是查您的院子还是二叔的?”题外话亲耐哒们,表忘记收藏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