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洺得了慕梓烟传来的消息之后,安排了碰见的地方。直等到两日之后,二人在一处隐秘的密道,这是君千洺很早之前便挖好的,便宜行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慕梓烟抬眸看着他,浅笑着说道,“药已经配好,服用之后你沉睡三日。”“恩。”君千洺点头应道,“那三日后我便再服用一次?”“不能连续服用,否则对身体会造成极大的损害。”慕梓烟看着他说道。“那?”君千洺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那要相隔多久?”“三日。”慕梓烟看着他说道,“故而这三日洺世子也可以自由行事。”“郡主考虑甚是周全。”君千洺收下瓷瓶,拱手道,“多谢郡主。”“这药只能用一年。”慕梓烟接着说道,“若是到时候洺世子还需要的话,寻我便是。”“好。”君千洺点头应道,便亲自送慕梓烟离开。三日后,大婚之日。吕娘子叹了口气,“这几日倒是喜事连连。”慕梓烟见她如此说,“我可不去凑热闹。”“你不去?”吕娘子双眸微动,“为何不去?”“这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瞧的,还是张大哥独自去吧。”慕梓烟淡淡地说罢,便见张宗一脸愁容的看着她。“烟儿啊,你当真不去?”张宗低声问道。“恩,不去。”慕梓烟点头应道,“我已经知晓结果了,去那里做什么?”“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便是了。”张宗点头应道。吕娘子反握着慕梓烟的手,“不去更好,陪我说说话。”张宗憨笑着看着她,“是啊,陪着你我也放心。”“那等热闹还是不要凑的好,省得到时候……”吕娘子嘴角一撇,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梓烟。慕梓烟浅笑着开口,“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张大哥动身吧。”“恩。”张宗看了一眼刻漏,点头应道,转身便离去。慕梓烟正想着清静清静,未料到君千皓却走了过来,想来是猜到了什么,故而特意前来寻她。“我不去。”慕梓烟断然拒绝。“正好,我也不去。”君千皓随即坐下,“那等热闹还是留给太子吧。”“又是一个躲清静的。”慕梓烟戳破了君千皓的心思,“只是我这处可不比南阁楼清静。”“不若你随我回南阁楼?”君千皓提议道。“不去。”慕梓烟淡淡地看着他,“你是来盯着我的?”“自是要盯着你。”君千皓接着说道,“省得有对你起了心思的,趁我不备将你抢了去。”慕梓烟嘴角一撇,“你倒是敢说。”“有何不敢说的。”君千皓淡淡地挑眉,“你迟早是我的人。”“如此直白地告诉我这个?”慕梓烟挑眉,勾唇邪魅一笑,“可惜啊,你即便识破了天去,即便夺了这帝位,我也不为所动。”她觉得与君千皓谈论这些太过与幼稚,便就此打住,而后换了话题,“今日大婚你不去不合适吧?”“有何不合适的?”君千皓挑眉道,“凉王府的热闹我可是掺和不得的。”慕梓烟垂眸敛去眸低的幽光,看来君千皓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是谋算什么?君千皓见慕梓烟垂眸不语,他随即说道,“我知晓你在想什么?”“知晓又能如何?”慕梓烟勾唇冷笑,“反正你我各取所需罢了。”“哎。”君千皓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你就不能变的傻一点?”“那便不是我了。”慕梓烟淡淡一笑,便也不再多言。君千皓见她如此,二人便如此僵持不下,似是在等着凉王府的消息。吕娘子见状,并未前去打扰,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歇息去了。一个时辰之后,外头传来禀报声,慕梓烟转眸看见乃是君千皓的侍卫,她浅笑吟吟地看着他,便见那侍卫附耳禀报之后退下。慕梓烟垂眸不语,君千皓却直视着她,“大婚之日遇袭,洺世子受了重伤,导致昏迷不醒。”“青璃公主如何了?”慕梓烟抬眸看着他问道。“无碍。”君千皓看着慕梓烟说道。“哦。”慕梓烟微微点头,“这大婚倒是特别。”“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君千皓耐心地问道。“我能说些什么?”慕梓烟不解地看着他。“烟儿啊,这世上论算计,能够算得过你的怕是屈指可数。”君千皓缓缓起身,转身便踏出了后堂。慕梓烟邪魅一笑,却不理会他,径自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过了许久之后,隐一才出现,“主子,凉王府进行地很顺利,洺世子受伤太重,昏迷不醒,青璃公主刚入凉王府便要守活寡。”“三皇子呢?”慕梓烟接着问道。“三皇子回了三皇子府。”隐一低声回道。“恩。”慕梓烟垂眸道,“盯着他,此事想必不简单。”“是。”隐一垂首应道,随即便闪身离开。慕梓烟忙活了这么久,这下总算松了口气,当即便自行洗漱,开始修炼内力。次日,她醒来之后,便听到外头传来不小的动静,她推门而出,便见苏沁柔与侯依依正在等她。“怎得这么早?”慕梓烟笑着问道。“慕姐姐,你忘记了,后日便是你的生辰。”苏沁柔上前握着她的手,“我们几人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你到时候去呢。”“哦。”慕梓烟接着说道,“怕是不成。”“为何?”苏沁柔适才还兴奋地容颜,此刻连忙收起,不解地问道。“洺世子之事你也知晓了,如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出错。”慕梓烟看着她说道。苏沁柔沉默了片刻,“可是你的生辰?”“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慕梓烟笑着说道,“不过提前一日,你们都过来。”“那好吧。”苏沁柔听慕梓烟如此说,勉强答应了。慕梓烟低笑道,“也是一样的。”“好,都依你。”苏沁柔无奈地笑道。这一日倒是显得甚是安静,君千皓难得没来找她,这让慕梓烟可算是自在了不少,翌日,苏沁柔等人便齐聚京兆尹府衙,不过并未太过于显眼,而是三三两两地前来,打着为吕娘子道喜的由头前来,自是不会引起怀疑。一行人便坐在一处吃了起来,也免不了一些打趣游戏,便如此热热闹闹地过了一日。次日一早,慕梓烟醒来时,便见外头放着一盆兰花,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便见白玄落下,低声道,“主子,这是公子命属下送来的。”“恩。”慕梓烟盯着那兰花看了许久,转眸看着白玄,“他如何了?”“这是一早便命属下准备的。”白玄垂眸说道。“我知道了。”慕梓烟淡淡地应道,白玄便也不再多言,闪身离开。慕梓烟抱起那兰花,转身回了屋子,便将那兰花摆在了窗边,斜靠在一旁瞧着。“极品兰花。”一道突兀的声音落下,便见一道身影也随之出现在窗边。她看着他,“恩。”“不知是何人相送?”君千皓笑吟吟地问道。“楚烨。”慕梓烟坦然地回道。“倒是忘了他。”君千皓双眸眯起,“难道你要嫁给一介布衣?”“你这话何意?”慕梓烟眉头微蹙,显然不愿意听见君千皓的胡搅蛮缠之言。“看来是我无理取闹了。”君千皓看得出慕梓烟似乎不愿意提及楚烨,他自是不再多言,而后说道,“想来你也不喜欢我送给你的寿礼。”慕梓烟点头道,“你不必在我的身上花心思。”“我今儿前来是要与你说一件事。”君千皓看着她说道,“我要离京一年。”“哦。”慕梓烟淡淡地应道。“看来烟儿对我的离去不甚在意。”君千皓笑着开口。“我为何在意?”慕梓烟侧眸看着他,“请便。”君千皓见她竟然这般决然,他紧握着隐藏与袖中的匣子,转身离开。慕梓烟见他离开,也不过是淡然一笑,而后便见吕娘子走了进来。“你这丫头,今儿个可是要回一趟慕侯府?”吕娘子笑着问道。“要去的。”慕梓烟点头应道,“娘亲必定在等着我。”“那你准备准备。”吕娘子说罢便将早饭放下,转身离开。张宗下朝回来,面色冷凝,待看见慕梓烟,更是叹了口气。“怎么了?”慕梓烟见他如此,低声问道。“皇上刚下了旨意,钦点我随同三皇子一同巡视。”张宗看着慕梓烟,“你也要一同前去。”“我?”慕梓烟双眸微眯,“是三皇子请旨的?”“不是。”张宗接着说道,“是皇上的旨意。”“皇上突然让三皇子出游一年是为了什么?而且还要带着你,竟然连我都要跟着一同前去?”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可是说了去何处?”“一路向西。”张宗看着她说道。“那不是要去泸县?”慕梓烟看着他说道。“是了,倘若如此的话,自是要去泸县。”张宗点头应道。“倒是奇了。”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幽光,“看来这里头必定有什么隐秘。”“烟儿啊,你要去吗?”张宗看着她问道。“既然都下旨了,哪有抗旨的?”慕梓烟接着说道,“准备准备吧。”“那京城这处呢?”张宗低声问道。“我自有安排,不过皇上如此做,想来是要削弱太子的势力。”慕梓烟淡淡地说道。“若是三皇子此番出游做下功绩,那威望自是比太子高。”张宗接着说道,“皇上此举难不成要?”“不。”慕梓烟摇头道,“皇上为何要让你一同前去?”“我也觉得奇怪。”张宗看着她说道。“三皇子出游不过是幌子罢了,你若前去,自是能看到三皇子这一路安插的党羽,这难道不是一种遏制?”慕梓烟挑眉说道。“我明白了。”张宗当下了然,“这趟差事可不好办啊。”“不是还有我呢。”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想必是皇上察觉到了什么,他不止是在试探三皇子,也是在试探你我。”“君心难测啊。”张宗再次地叹了口气。慕梓烟见他如此感觉,笑着说道,“何时动身?”“明日一早。”张宗看着她说道。“是简装出行?”慕梓烟继续问道。“因这是密旨,故而不易声张。”张宗低声说道。“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慕梓烟淡淡一笑,“准备准备吧,此番一行,也许会遇到不可预测的危险。”“好。”张宗点头应道。慕梓烟回了屋子,自是跟隐一与白玄叮嘱了一番,当夜去了一趟慕侯府,自是与齐氏说笑了一阵子才离开。直等到第二日,慕梓烟身着着男装,随着张宗去了三皇子府。君千皓未料到此次出游,父皇竟然让张宗与慕梓烟一同前行,他自是觉得疑惑,心里头多了几分地警醒,却也带着一丝地兴奋。待他出了三皇子府,看见慕梓烟一身装扮,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这番装扮倒是洒脱。”慕梓烟站在马前,上前恭敬地行礼,“三殿下请。”“此次出行自是不能再如此称呼,索性便唤我三哥吧。”君千皓看着慕梓烟说道。“三爷。”慕梓烟垂眸恭敬地唤道。“罢了。”君千皓见她如此执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带翻身上马,带着四名侍卫,与慕梓烟跟张宗一同离开京城。慕侯府内,老夫人得知君千皓与张宗离开京城,她双眸闪过一抹疑惑,“皇上此举意欲为何?”“老奴猜不透。”从嬷嬷垂首回道。“派人盯着。”老夫人冷声道。“是。”从嬷嬷低声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慕擎林此刻走了进来,“儿子给娘请安。”“这几日瞧着你气色好多了。”老夫人慈爱地看着慕擎林说道。“是。”慕擎林垂首应道,“娘,儿子得知三皇子与张宗一同离京。”“此事我已经知晓了,听说是去巡视,去了西面。”老夫人看着他说道。“西面?”慕擎林双眸闪过一抹幽暗,“难不成是去冷寒峰那处?”“具体的我也不知,只等着消息吧。”老夫人淡淡地说道。“是,儿子告退。”慕擎林此刻又恢复原本地冷厉,转身便出了院子。老夫人目送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钟璇这几日有些坐立难安,只觉得君千皓与慕梓烟一同离开,让她着实不放心。“主子,您可是在担心三殿下?”手下低声问道。“恩。”钟璇冷声道,“他与慕梓烟朝夕相处,难免不会日久生情。”“主子,您可是要跟去?”手下继续问道。“如今我若是离开,这京城之内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钟璇沉声道,“如今我要对付的是青璃公主。”“三殿下前去的方向,自是要去冷大人那处的,您难道不担心冷大人瞧见了慕梓烟,这……”手下小心地提醒道。“哼。”钟璇冷哼道,“若当真如此,我留他何用?”“属下明白。”手下低声道,“属下会盯着。”“退下吧。”钟璇冷声道。“是。”手下应道,随即便飞身离开。太子府,君千澈得意地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幕僚,“父皇此举,明显是怀疑了三皇弟的居心叵测。”“殿下,倘若此次三殿下立得大功,必定会受圣上倚重。”幕僚低声回道。“自是如此,那便派人盯着,适当的时候……”君千澈双眸闪过冷冽地杀意。“是。”幕僚垂首应道,自是知晓太子之意。两日后,慕梓烟与张宗正随着君千皓到了西面的第一座城池,三人自是歇在了客栈内。慕梓烟刚躺下,便听到外头传来响动,她警觉地起身,便听到叩门声。“进。”慕梓烟眉头微蹙,冷声道。君千皓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袱,待进来之后,便见她披着披风,他将包袱放下之后,并未说话转身离开。慕梓烟见他如此,双眸闪过一抹幽光,随即上前打开包袱,便看见里头是崭新的软靴,她看了一眼,不得其解。张宗此刻也走了进来,看着慕梓烟桌上放着的软靴,又看向慕梓烟,“这是三殿下特意命人做的。”“哦。”慕梓烟微微点头,“我用不着。”“你试试便知道了。”张宗笑着说道。“不穿我也知道。”慕梓烟看着张宗,“看着做工便知晓,这里头必定垫着东西,走起路来不会累脚。”“恩。”张宗点头应道,“我知晓你那两个丫头是个能手,想来她二人还未来得及给你做吧?”“你怎得当起说客来了?”慕梓烟不解地问道。“出门在外,你又何必分得这般清楚?”张宗对此算是不拘小节的,除了该有的规矩礼数,他必定会遵守外,对于这些他自是觉得不必那般较真。慕梓烟嘴角一撇,“我知道了,只是我与你不同,我当真收下了,这里面的意义便变得不同了。”“是我考虑不周。”张宗这下明白了,便也不再多言。慕梓烟接着说道,“张大哥,你早些歇息吧,这个镇子还要待上几日。”“也不知怎得,我总觉得会出事。”张宗接着说道,“烟儿,这要一年呢,等回去之后,你也该及笄了。”“张大哥怎得总惦记着我及笄的事?”慕梓烟低笑道。“那可是人生大事啊,若是三皇子当真回去,且立了大功,他顺带着请旨赐婚,你该如何?”这是张宗最担忧的。“万一他回不去呢?”慕梓烟冷笑道。“他回不去?”张宗眉头紧蹙,“那我岂不是也回不去?”“我不过说笑罢了。”慕梓烟浅笑道。“那你也早些歇息。”张宗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便出了屋子。慕梓烟看了一眼那软靴,径自收了起来,而后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躺下歇息。次日,她出了客房,手中拿着那包袱,待看见君千皓出来,便将那包袱还给他,“三爷,这个我用不着。”“哦。”君千皓见她当真还了回来,不过是淡淡一笑,抬手接过,拔出腰间的冷剑,便将那软靴绞了个粉碎。慕梓烟不以为然,只是跟着他出了下了楼,张宗已经在等着他二人,三人便出了客栈,自是在街上游走着。张宗站在慕梓烟的身侧,看着这小镇内热闹的街道,转眸看着慕梓烟,二人窃窃私语着。而不远处传来哄闹声,君千皓走在最前头,抬步便向前走去,等到了之后,便见一女子倒在地上,一旁有一个老汉趴着,有两个彪形大汉朝着那老汉一点拳打脚踢,当下便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抓了起来,直接带走了。张宗见状,气得便要上前制止,却被慕梓烟拦住。君千皓双眸微凝,自是派人跟着前去。慕梓烟转眸看着他,“这等欺男霸女之事见得还少了?”“太胆大妄为了。”张宗低声喝道。一旁的百姓纷纷看着那躺在地上口吐鲜血,鼻青脸肿的老汉,却无人上前相帮,而是围在一处指指点点着。“还真是不知死活。”有一人在一旁嘀咕道,“连总督大人的孙子都敢招惹。”“倒是少见了。”张宗低声道。君千皓挑眉,转眸看着慕梓烟上前看向那老汉,抬步便要扶起来,却被君千皓制止,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那老汉扶了起来,直接抬去了附近的医馆。慕梓烟自是安静地站在身后,过了一会,便见跟着前去的侍卫上前禀报,君千皓双眸闪过一抹冷光,转眸看着慕梓烟,“这总督府与慕侯府可是颇有交情。”“我知道。”慕梓烟坦然地应道。“你看此事该如何?”君千皓却将难题抛给了慕梓烟。慕梓烟低笑道,“又能如何?”“难道你不怕慕侯府受牵连?”君千皓觉得她表现得太过于平静。“总督府是总督府,慕侯府是慕侯府,并未牵扯,难不成这总督府的孙子是慕侯府的不成?”慕梓烟知晓何为株连,可是如今还不到株连的地步。君千皓勾唇一笑,本想着吓唬她一番,未料到她反倒比他还知晓这其中的利害,他也只有暗自叹气的份。张宗站在一旁不言语,不过转念欲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天高皇帝远的,这总督自是这地方的一霸,自是不受约束,倘若真的追究起来,这西运总督似乎是站在太子那处的。君千皓见张宗正看着他,他淡淡一笑,“太子一党。”慕梓烟浅笑道,“看来这头一站都碰到了大麻烦。”“有何麻烦的?”君千皓不以为然,“他即便再大,难道还能越过我去?”慕梓烟微微点头,“这倒是。”“去拜会拜会。”君千皓说罢便转身离开。慕梓烟转眸看着张宗,“我倒要瞧瞧这三皇子的本事。”“烟儿啊,你可要当心啊。”张宗低声说道。“恩。”慕梓烟点头,“是要当心一些,这西运总督可不是好惹的。”“是了。”张宗点头应道,“我姑且能挡上一挡。”慕梓烟挑眉,勾唇浅笑,“你挡什么?”“万一到时候这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了呢?”张宗可是信不过君千皓的。慕梓烟抬眸盯着君千皓的背影,认同地点头,“倒是会。”“是啊,我可压不过这西运总督。”张宗叹了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哈哈。”慕梓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君千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双眸闪过一抹疑惑,“笑什么?”“天气好。”慕梓烟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淡淡地说道。张宗这下忍不住了,强忍着笑意,嘴角接连抽搐了几下。君千皓见她回得这般随意,便放慢了脚步,接着走在她的身旁,“我也觉得今儿个天气好。”慕梓烟挑眉,便见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张宗忍不住叹了口气,“瞧瞧,烟儿,你算是彻底地被他盯上了。”“盯上便盯上呗。”慕梓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倒是看得开啊。”张宗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若是换成他被如此盯着,八成已经恼羞成怒了。慕梓烟不将此人当回事,自是不会在意,也不会恼怒,大不了将他当成空气。君千皓行至总督府,随行的侍卫已经上前将代表身份地文书递给了守门的侍卫。不一会,便见一人亲自出来,身着着官袍,高大威猛,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却还是精神抖擞,她记得这西运总督原先是从祖父军营出去的。不过前世的西运总督是太子的死忠,后来太子倒台,他也随之陨灭。慕梓烟见西运总督张潜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臣参见三殿下。”“张大人不必多礼。”君千皓虚扶道。张宗看着眼前的西运总督,与他倒是本家,而张潜自是看见了张宗,上前说道,“原来是京兆尹张大人。”“下官见过总督大人。”张宗拱手道。“这位想必便是吕二姑娘了吧?”张潜看着慕梓烟客气地说道。慕梓烟见张潜这般地随和,便也不敢托大,垂眸恭敬地行礼,“民女吕二娘见过总督大人。”“听说吕二姑娘断案如神,正巧本官这处有一棘手的案子,不知吕二姑娘能否帮忙?”张潜语气越发地随和。慕梓烟见他此言,低声道,“民女乃是奉旨随三殿下前来,自是要听三殿下命令。”君千皓见慕梓烟在此刻并未自作主张,双眸闪过满意地柔光,低笑道,“本宫微服出巡,也不过是随意游玩罢了,路过这处未料到还碰上了有趣之事。”“不知三殿下意下如何?”张潜看着君千皓问道。“既然张总督有求于你,你自去便是。”君千皓低声说道。张潜直接越过他问想慕梓烟,本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幸而慕梓烟机警,否则他颜面何存?慕梓烟觉得张潜不应当在此时发难,想必是做地头蛇太久,当真是忘记了君臣之礼。张潜未料到这吕二娘竟然是站在三皇子这处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张宗在此刻说道,“三殿下,总督大人,下官奉旨随行,圣上曾单独给下官下了旨意,在巡视期间,若是遇到棘手的案子,一并由本官亲自查办。”张潜一听暗叫不妙,他本想着为难三皇子一番,哪里真的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如今张宗却插上一脚,他知晓张宗性子耿直,尤其是面对疑难杂案时便会彻底地表露出来,未料到当真如此。君千皓见张宗如此说,当下便爽朗一笑,“父皇有旨,这便是张大人分内之事,自是不必与本宫请示的。”“是。”张宗只是不想让慕梓烟受委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张潜绝非善类,若是他不出面,指不定如何为难烟儿呢。慕梓烟浅笑着看向张宗,知晓如今的张宗可是比以往多了一些心眼,当下,张宗便与慕梓烟一同前往衙门,而君千皓则是入了总督府,与张潜寒暄起来。张宗看着慕梓烟,“这倒是奇了。”“张总督这是向三皇子发难呢。”慕梓烟淡淡地说道。“只是你为何要给三殿下递梯子?”张宗不解地问道。“这一路上也不知会遇到多少危险,这不过是头一遭便如此棘手,而我不过是一介民女,怎能在三皇子跟前放肆?”慕梓烟看着他说道,“若我当真那般做了,传回京城日后所有的过错可都是我的。”“哎。”张宗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想的总是比我深远。”“不说这些了,还是早些办完差事,早些离开吧。”慕梓烟淡淡地说罢,显然对于这种事情不甚感兴趣。“那老汉的事呢?”张宗不解地问道。“这里有多少的眼线,怕是自我们到达便已经被盯上了,那老汉难保不是做的一场戏。”慕梓烟低声说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难不成太子想要借此?”张宗这下总算想到了关键之处。“不无可能。”慕梓烟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张宗说罢,二人便即刻赶到了府衙。他有官印,府衙内自是不敢怠慢,张宗与慕梓烟自是忙了一日,哪里有棘手的案子,多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处理之后,张宗整张脸都是铁青的。慕梓烟低头一笑,“好了,先回去吧。”“哼。”张宗冷哼一声,“这都是什么?”“比起京城的,这的确不算什么。”慕梓烟宽慰道。“若不是情况紧急,我必定将这无能的府尹给办了。”张宗冷哼道。慕梓烟当然知晓张宗的脾气,低声说道,“这些不过是在敷衍你罢了,你若真想出气,也不是没有办法。”“看来你有主意了?”张宗双眸闪过一抹幽光,笑着说道。“恩。”慕梓烟笑着点头,“不过现在要先去总督府。”“好。”张宗这才露出笑容,二人便一同离开。张潜自是设宴款待,更是请了歌姬前来助兴,慕梓烟与张宗前去的时候,远远便厅堂内舞姬妖娆,轻盈而舞,君千皓则半眯着眸子看得甚是专注。不过慕梓烟却知晓他此刻心思并非在此,而是在想着如何对付张潜。见她入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一笑,“如何了?”“回殿下,都办妥了。”慕梓烟如实回道。“果然是断案神手。”张潜在一旁扬声赞叹道。张宗此刻站着,直等到落座之后,他脸色依旧阴沉。张潜知晓张宗的脾气,怕是府衙之内的事情已经被他发现,张潜此刻也有些不安起来。君千皓见张宗冷着一张脸,低声问道,“张大人瞧着隐约有怒气?”“哼。”张宗随即起身,似是忍无可忍,接着说道,“三殿下,这府尹太过于无能,说是棘手的案子,却拿些陈年旧案,而且还是一些不足为道的案子来敷衍臣。”“哦?”君千皓双眸微挑,转眸看着张潜,“张总督,你适才不是说甚是棘手吗?”“许是那府尹误解了臣的意思。”张潜此刻越发地恼恨张宗,可是也肯定了一件事,这张宗绝对是个大公无私的,即便后面随着三皇子离开,也定不会徇私。慕梓烟看出了张潜的试探,却也不多言,而是垂眸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张宗冷哼道,“当真如此,那这棘手的案子呢?”“张大人莫要气恼,本官这便派人去问。”张潜见张宗这般,随即说道。“总督大人,若是并无棘手的案子,难不成是总督大人在戏耍下官?”张宗直视着张潜,沉声问道。张潜面色一冷,低声道,“本官自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来。”“如此便好。”张宗也不客气,这心里头的郁气也算是消除了一半。如今助兴的歌舞自是舞不下去了,随即便退了下去,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寂静,而君千皓再未开口。过了半个时辰,便见下人来报,那府尹亦是亲自负荆请罪,乃是他一时口误,并无棘手的案子。张潜正欲斥责,张宗却抢先开口,硬是将那府尹训斥的狗血淋头,随即便与慕梓烟一同前去府衙,将所有的卷宗都逐一地反查了个遍。那府尹吓得不敢出声,而是垂眸跟在张宗的身后,提心吊胆了一夜。直等到翌日天明,张宗才将罗列出来的案子放在公案上,盯着那府尹,“这是什么?”“回大人,这些案子已经结案了。”府尹抬眸看了一言如实回道。“结案?”张宗冷哼道,“你倒是说说,这上面的物证可充足?”“这……当时只有人证,至于那物证,人犯已经供认不讳,故而便定案了。”府尹暗暗叫苦,低声回道。“你说说看?”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是,大人。”慕梓烟便将那案子重新拿了起来,而后看着府尹说道,“没有物证怎能断案?况且那人证所言也不尽属实,里头疑点重重。”“这?”府尹被问的哑口无言,也只能垂眸不语。张宗便逐一地将有疑问的卷宗翻开,质问起来,直等到天黑,那府衙已经两眼无光,脚步虚浮,直等到送走这两尊大神,当下便晕倒在地,没了气。慕梓烟转眸看着张宗那一脸的畅快,浅笑道,“感觉如何?”“甚好。”张宗笑吟吟地点头。慕梓烟接着说道,“这不过是开始。”“那府尹断案如此草率,也不知做了多少的虚假冤案,此事我定然要上报。”张宗愤愤道。“这世上能有几人不是屈服于权势之下的?”慕梓烟看着他,“你也在所难免。”“我明白,可是为官者当以民为重,即便能力有限,却也不能罔顾人命。”张宗冷声道。慕梓烟微微点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府尹乃是西运总督亲自提拔起来的。”“哼。”张宗冷哼道,“那又如何?”慕梓烟垂眸浅笑,“你尽管做吧。”“革职查办。”张宗低声道,随即便与慕梓烟一同去了总督府。张潜自是得知了府衙内发生之事,这难免存着怒气,却不能当着三皇子的面发怒,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巴不得三皇子赶紧离开才好。奈何,君千皓偏偏不走,直等到张宗递上折子,他才与慕梓烟、张宗离开。张潜终于忍无可忍,发了好一通脾气,便写了密函传回了京城。君千皓骑着马,转眸看着慕梓烟,“这是你的主意吧?”“那也要三殿下配合才是。”慕梓烟接着说道,“否则的话,三皇子怕是连这第一关都难活着出去。”“你太小看我了。”君千皓冷笑道。“就当是我不想惹事。”慕梓烟当然清楚君千皓会用他的法子离开,不过,必定会惹来不少的事端,否则皇帝也不会下旨让张宗与她跟着一同来了。“你这举动,可比惹事还严重。”君千皓不得不对慕梓烟刮目相看,不费一兵一足,便能斩断张潜的一只手臂,使得张潜不敢轻举妄动。题外话嗷嗷嗷……亲耐哒们,每天晚上的都很准时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