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了余叔的事，父亲毅然将留厂的名额留给余叔。

现在是他的亲弟弟……

我十分清楚父亲的性子，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不惜将镜湖直接转包给叔叔，回三庙村的这几年，父亲沉默寡言，也和叔叔离心之事大有关系。

可我有些奇怪。

叔叔今年出去打工，听村里的人说，还在外面得到一个大老板的赏识，承包了一些小工程，成为一个小包工头，赚了大钱。

既然如此，那他明年为什么不继续发展，却回村帮我父亲打理镜湖？而且，以我叔叔木讷的性子，那样的机会应该很难发生的在他身上……

希望，不是我想多了。

冥钱。

很多村民来上坟，给地下的祖宗们烧冥钱，一如当初马老师祭祀他妹妹一般，我又感知到了冥钱中蕴含的一缕缕十分微弱的别样气息。

不是纯阳的元气气息，而是幽冥阴气，有点类似黄泉地户的附属气息。

落宝金钱对这类冥钱同样有反应，那可是死人用的“钱”，这一点，似乎向我说明落宝金钱的作用，似乎能贯穿阴阳两界。

我没有动用落宝金钱吞噬那些飘飘洒洒的冥钱。

没有任何理由。

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过年，似乎没有小时候激动了……是夜，父亲和秦爷爷喝酒，我、小茶、母亲三人，抱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

“来！来！相约九八……”

当王菲和那英在裏面唱起歌儿时，小茶轻声随和，她说喜欢这两位歌手，“相约九八”、“好汉歌”、“大中国”……今晚的节目，倒是比往年精彩。

因为是香港回归的第一个春节，那边的艺人，也纷纷登台演出，主持人成群，千米的演播大厅首次启用，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依旧经典，还有个赵本山的也不错……

当零点的钟声响起后，无数的烟花，在三庙村的上空燃放，绽放……

“小龙，小龙……”

沐浴在灿烂的烟花光彩下，小茶笑颜如花，张开双手，分别握着一个甩炮唰唰玩耍，轻舞飞扬，唱着刚才春节晚会中的那歌：

“来！来！相约一九九八……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心相约，心相约，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悄悄无语聆听轻柔的呼吸，那么快让我们拥抱，拥抱，拥抱彼此的梦想，你用温暖的目光……”

唱着唱着，她点燃一箱子花炮后，躲到一边捂着耳朵，大声朝天空呐喊：“小龙，我喜欢你！”

“这孩子！”

一旁，看热闹的父母，和秦爷爷，都笑着。

而我，回应小茶的，是神识蔓延至虚空，同时激射出数道金气和薪火升空，在天空中激爆出一连串别样的“烟花”。

一颗红心，两个名字：小茶、小龙“……”

烟花，依旧，小茶和父母秦爷爷等人愕然之后，瞬即将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

没有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小茶的双眼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傻傻一笑，张开双臂，丝毫不顾一旁家长在场，跑过来，拥在我怀里，她的手，格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