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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型,比这个还瘦一点。”
“眉毛,很淡的,我没看太清,但肯定不是这么黑啊。”
“牙好像也不太像啊。”
“那你再重复一遍…”
“……那个,就是早晨我刚开门就来了个,提个旅行包要住店,我们这儿过路客也不少啊,离车站又近,每天多少人呢,谁能记那么清呢……”
………
远程侦讯在进行着,支队调集了津门全市描蓦师,这个职业很特殊,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七人,仅凭碎片化的描述就把嫌疑人的相貌描出来,听起来神秘,但在现实中,成功率是极低的,能描出轮廓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临近中午,第一份肖像图被机要匆匆拿着,直奔支队长主持的案情会上。
“姑且就认为这个人啊,既然是第一个冒出来的,那我们就把他标为1号,大家分析下,相互促进,相互提醒,是我们一贯的优良传统。”支队长丁步超指着刚上案件板的嫌疑人,直接道。
这种流窜的、异地作案的嫌疑人,又是枪案命案,不管到那级公安部门,都是要死磕到底的,程序就是一点一点挖,直到现形。
“描蓦和现实往往出入很大,最好把这位目击请来。”范承和提议到。
“没问题,已经在做了,吴远县警方会带着这位目击今天到。”支队长到。
没想到这么重视,而且雷厉风行,高铭揣度着局里给支队的压力应该不小,他插话道着:“现场执法记录仪有几十台,嫌疑人趁乱溜走,应该在执法记录仪出现过,包括记录仪、包括周边的监控探头、包括牛松活动轨迹可能联系到了地点,都要来一次排查,我建议,把支队和各大队的警力全部放出来,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这几张脸,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好,记下来,重案队的已经放出去了,午饭后,把各大队、中队,能抽调的人,全部调出去。”支队长直接道。
“与麻实超有过经济纠纷的人,应该都查一查,掌握基本资料,凶手的动机未明,如果能找到杀人动机,对于我们推进案情将会有很多好处。”支队副职提醒了一句。
“经侦上插手了,往来账目很快就捋出来了。”支队长道。
“车辆……这个露面的小个子,肯定是先于牛松和另一嫌疑人走的,应该是驾驶着受害人麻实超的车离开市区,那么他的作用,应该是引开我们的视线,包括他在吴远县露面,现在看来,也是一个试探,如果能找到车辆,是不是可能提取到部分生物比对证据?”市局的督导提醒道。
支队长看了眼范承和,范承和不好意思地道着:“还没找到,我们一组人已经追出市了,这辆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沿路的监控都被遮阳板档着,只拍到了胸部及以下的位置。”
会场有了几声不和谐的笑声,这几个嫌疑人太滑溜了,如果不是回头被堵了,又死了一个,找到了遗弃的枪支,还真不敢相信,有这么多犀利的反侦查措施。
“通知沿路交警、民警配合,天黑前一定要找到。”支队长虎着脸训了句。
“是!”范承和起身,接令了。
“坐下……中原两位,你们二位……咦?怎么只有一位?”支队长这才注意到,来的那位女警似乎没到会,谢远航道着:“丁支队长,邓燕被尹处叫走了……我没什么意见,如果有进一步的确切消息,我们中原方面会全力配合,根据种种迹像表明,这伙枪手,可能藏身在我们省。”
“好,散会后各单位,能动的全部动起来,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不怕声势大,反正留下的是个烂摊子,能不能折腾出花样来,全警可都看着呢……散会。”
支队长话落人起,这个案情会就草草结束了,参会的又迅速回到了各个岗位上。
执法仪的记录,在回溯,在一张一张脸撷取,牛松所住的旅馆周边,能拍到的地方,也在一帧一帧搜索,支队里全体取消轮休,能调的全调上来了,就为了查这些海量的视频资料,因为无数个成功案例证明,决定一个大案的成败的,往往是一个或者几个不经意的细节,查实、吃透、搞清每一个细节,已经成为刑警工作的基本原则。
“小谢,等一下。”高铭出声,谢远航迟疑了下,然后落在了一行人的背后,他等着高铭一起出会议室,抢先道着:“对不起,高政委,我还是有点嫩了,要是猝然抓捕,没准还真露馅了。”
“呵呵,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没事,我倒很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感谢信任。”高铭伸手,两人握手,谢远航不好意思地道着:“我确实有点急了。”
“这儿还轮不到你着急,支队长都快上火了……哎,邓燕呢?”高铭问。
不是刚才说了吗,谢远航正要回答同样的话,可一看高铭,又藏不住了,笑了笑,高铭道着:“要说信任,大兵最信任的,排第一的应该邓燕,第二应该是你。”
“哪有啊,高政委。”谢远航不好意思了。
“肯定有,他失忆接触的第一个警察,是邓燕,救他的警察,是你。坦白说,我们这个支队包括我,加起来都请不动他,这不,你一句话,他就帮忙了。”高铭笑道。
“干这活的,骨子那贱性改不了,有些事总是看不过眼。”谢远航道。
高铭顺着话头问着:“所以,邓燕来就有目的了吧?你们局里为什么派她来?”
“呵呵,瞒不过您的法眼,她是大兵在中州活动的联络支撑,我毕竟在刑警队,熟人熟面孔太多,诸多不便。”谢远航道。
“是你们局里要求的?”高铭问。
“临时决定的,几起命案的资料,他指定要给尹处长,我也很奇怪。”谢远航道。
哦……高铭一下子明白了,眼睛怔住了,谢远航再问时,他凛然道着:“这个家伙口味可真重,专找杀过人的,来体会命案的脉络。”
“什么?尹处长杀过人?”谢远航愣了,那位貌似娇滴滴的尹处长,肤白面嫩的,居然还是位悍警?
“昨天刚杀的,你以为牛松是怎么死的?外勤根本无法靠近,她是扮成人质的女儿趁牛松分神一击致命的。”高铭道,然后,听得谢远航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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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年七月,中州储蓄所抢劫案现场,现场弹壳六枚,一名护款员侧躺,颈部;腹部中枪;出纳眉心中枪,脸上死时僵化着惊恐的表情,现场三滩血迹,留下的一位重伤员之后全身瘫痪,腰部中枪,伤到了脊柱,据他描述,是遭到三位蒙面枪手的袭击,他是第一个挨枪的……
200*年六月,云台市贵金属交易市场枪案现场,现场弹壳三枚,一位经理,一位会计,双双毙命,应该是在死前被逼着打开了保险柜,里面存储的金沙、现金被洗劫一空……
200*年九月,六安市鸿运金楼被洗劫,数日后有人在城市一个角落的窨井里捞到了老板的尸体,枪伤在脑后,至今未找到任何物证……
200*年八月,许夏市天成古玩交易市场枪案现场,一名携带数幅字画来交易的收藏家被当场打死,连车带画失踪,案发现场就在交易市场不远,案发时间是上午九时,下雨天,枪伤在太阳穴部位……
…………
即便是部里规定必破的命案,也有很多沉没在无法抗拒的时间里,尹白鸽看了几个小时了,闷热的屋子里,热得满头冒汗她都浑身不觉,这像一个泥沼,会把你思维陷进去,你越挣扎,就会陷得越深。
枪案是很难做的案,枪支来源、火药残留、弹壳、膛线可能成为嫌疑人无法否认的证据,在大部分案子里,往往让刑警最头疼的还不是枪案,因为只要找到那怕一种物证,都会顺藤摸瓜,扯出更多的线索来。
什么事也不是绝对的,现在尹白鸽才明白了,作案要做到巅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