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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我和雨欣是同班,宿舍又是上下铺,出来又一起创业,不过,快关门了。”
张娴丽给来访的一行警察简明地扼要的说了几句,同学、同舍、又是闺蜜,而且还是创业的伙伴,两人共同创办了一个找房搜房的中介平台,现在已经难以为继了,从公司的现状就看得出来了,租了一间办公室,只剩下了两位雇员了,而中介的信息,已经有数周没有更新了。
邓燕看了门口虎视眈眈的支队长一眼,眼光示意他离开,丁步凡知意,同样用眼光示意了几位属下,几人陆续起身,房间里只留下了三位女警,因为有这干戒备的刑警在,搞得气氛实在紧张。
情况不乐观,不乐观的原因是,根本没有发现,文雨欣离开津门市已经三个多月了,当小三被人当街撕衣暴揍,住医院又被人骚扰,那事曾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但凡要点脸面的恐怕都呆不下去了……所以,三个月了,她这个闺蜜张娴丽都没有任何消息。
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桌上,另一位女警轻轻掩上了门,气氛松驰下来邓燕才轻声问着:“张女士,我们的来意您肯定很清楚。”
“呵呵,当然,那渣男死了,老天有眼。”张娴丽毫不避讳地讲。
“我觉得肯定和文雨欣无关,您说呢?”邓燕反其道而行,直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了。
这句倒是触动张娴丽了,她怔了下,笑了,笑着道着:“您不用套我的话,她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肯定和她无关。”
“能具体点吗?我需要更深的了解一些她的情况。”邓燕客气地道。
“情况你们应该很了解,她被人当街揪着,又揪头女又打人,还被撕了衣服,报警到派出所了,都看笑话一样,没人管……好像是说服教育,那家很有钱对吧,可以想怎么侮辱别人都不必负责任。你们关心过她的情况吗?她已经怀上四个月了,医院引产差点要了命,就这样,那家都不放过她,还要到医院闹,逼得她去跳湖……没错,她是当了小三,可都在谴责小三,却没有过问那个渣男是怎么花言巧语骗他的……呵呵,真是老天有眼啊。”
张娴丽忿忿不平说着,在小三和渣男之间,她和前者站在同一立场上。
“能更具体点吗?因为您刚才说的,足够成为一个杀人动机,而且会给她带来很大麻烦。”邓燕道。
“你们在白费功夫,我可以给你我的同学录,你们可以挨着个问文雨欣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娴丽道。
邓燕接着这茬虚心问着:“那您可以帮我省点时间啊。”
“呵呵,很简单啊,虚荣一点可能,爱财一点可能,那个女人又不是这样?但她很善良,我们鼓动她去告麻实超老婆,她都下了不狠心。后来又有人出主意,让她把孩子生下讹麻实超,她也狠不下心来,说要是生下个根本没有父爱的孩子,会遭罪的,就像她一样……您觉得这样一个人,回头会雇凶杀人?她就想雇,也能找着杀人的凶手啊,就她这点能力,出门都有点路痴的,她上哪儿找去啊?”张娴丽不悦地道。
那个关键词跳出来时,邓燕追问着:“她的父亲,您知道什么?”
“不知道,她从来没说过,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她是个私生子吧?”张娴丽道。
知道,但具体什么情况,恐怕只能问本人了,邓燕为难地摩娑着手指又问着:“那她妈妈呢?你们关系这么好,见过吗?”
“没见过,但是……”张娴丽眼珠转悠着,似乎有难言之隐了。
“不要试图隐瞒警察什么,我们是好心,尽快地解除对她的嫌疑,而且要尽快想方设法找到她。”邓燕道,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娴丽似乎下着决心,爆出一个让邓燕惊讶的秘密:“她妈妈……好像也是当小三的。”
呃……几位女警齐齐一噎,愣了。
“她跟我说过以前的事,说很小的时候就在工地上长大,对于爸爸的印象简直就是凶神恶煞,老打她妈妈……之后她说她妈妈遇到了一个男人,靠着这个人的帮助和接济上学,做生意,她妈妈过得也很辛苦,在中州开了个面馆,一步一步才做到今天,她最大的期望是多挣点钱,在津门能买一套房子,把妈妈接来住……实话实说,我并没有因此小看她和她妈妈,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个孩子,她又能怎么做?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妈妈,我想,我也会千言百计回报她,而不是鄙夷她的过去……”张娴丽道,表情很严肃,虽然对警察有厌恶,但绝对不是假话。
可这些信息足够让警察难以消化了,怨不得查到周明入狱,却找不到文英兰的信息,敢情是有人包养住了,那么在中州的店、中州的房子,以及迁居到中州,那肯定是这位有钱人办的。于是问题又来了,母女俩尚未找着,那位属于个人隐私中的奸夫,又怎么找?
“我是干中介的。”张娴丽呷了一口水,知情达意道着:“看得出你们很为难,但我郑重提醒你们,绝对不是她,我对麻实超的情况也有所了解,有杀他动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您对麻实超也有了解?”邓燕好奇了,没想到这个知情人知道的情况,会比警察掌握的都多。
“不但了解,还打过交道,雨欣被她老婆打了,我去找过他,这王八蛋根本不当回事,你猜这混蛋怎么说的,他说他也惹不起他老婆,让我们打回去……我说雨欣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总不能不管吧?他说管啊,人流的医药费他绝对管……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渣,一勾搭上一玩腻了,他就不见人影了,雨欣可怜巴巴地去找他多少回,人都没见着,哎……”张娴丽气得直梗脖子叹气。
道德问题可不是警察能管辖到的范畴,不过同是女人,邓燕几位女警也被气得胃疼了,一位女警道着:“这个姓麻真该死啊,害了多少人。”
“他要活着可没人这么说啊,我们报过警,派出所只对他老婆传唤了,拘留都没有,有钱人干什么都是肆无忌惮啊,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处处作难……哎,不对啊,我好像听说世纪花园小区不是把凶手击毙了吗?”张娴丽反问道,好奇道。
“对,击毙。”邓燕直接回道。
“啧,都击毙了还追查什么,方便告诉我这位好汉姓甚名谁,我得给这位替天行道的送个花圈去,可是替姐出了口恶气,杀得真好,我还听说,她公司被人抢了,她老婆被债主逼得都没地儿躲了……哈哈,太爽了。”张娴丽失态了,可能这种快意才是她的真实心态,被压抑的愤恨在这件事上全被释放出来了。
对啊,最简单的也许就是真相,邓燕蓦地灵机一动,又回到了曾经让她找到出路的简单思维上,她沉吟片刻问着:“确实很快意,不过要是都这么干,社会就乱套了,张女士,很不好意思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能拜托您一件事吗?最后一件事。”
“没问题,不过可能要辜负你们的期望了,我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麻实超人死了,她是心死了。”张娴丽道,委婉地拒绝了。
邓燕和另两位女警使着眼色起身,就听邓燕道着:“您误会了,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很确定肯定不是文雨欣,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找,是想帮她,毕竟经历这么多的女孩子,我们也怕她一时想不开……我要拜托您的是,如果以后您有机会见到她,请务必代我们致歉,如果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乐意效劳的。”
这一句诚恳之至,不过其中传达的意思却让张娴丽有点动容,可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同样担心文雨欣出事,她怔怔地想着,直到邓燕等人开门告辞,她才惊省一样喊了句:“嗨……警官。”
邓燕驻足了片刻,看着张娴丽,就听她说道:“我知道个地方叫肖川,是一个山村,好像是她妈妈长大的地方,她在那儿生活过几年,一个很闭塞的地方,上大学的时候她回去过一回,似乎对那儿的感情很深。”
邓燕笑了,很友好地示意道了句:“谢谢,我们会去的,如果有她的消息,一定转告您……她的世界还是挺美好的,最起码有您这么一位好朋友。”
张娴丽自嘲地笑了,伴着笑的是一声幽幽长叹,邓燕轻轻掩上了门,很确定地告诉久等的支队长:
“找个叫肖川的地方,文英兰的籍贯地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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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