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环琛行商买卖的一套本事立刻显出端倪,话语间她已经对眼前这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却气度不凡的青年做了估量——
此人若真是商人必定也是北地根基深厚的大户,因为他身上并无商贾的侩气,反倒透着一股子英气。
伯逸之抬手一揖,颇为恭谨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甲兄弟顿时欲动。
谢环琛温和一笑,对他们扬扬手。
“先生这边请!”她率先往后侧她两架马车之间的空档处走去。
伯逸之看她走的方向,眉尖微动。
如此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可以看出这个女子的心思沉敏——
她选的地方离他的马车较远,且在她自己的车驾之间,既避人耳目,又不脱开她随扈的视线跟反应距离。
伯逸之目色沉敛地随着对方的脚步过去。
谢霜染在这厢探头张看。
“这个北地商人长得不大像个商人!”贞娘低低道,“太过清秀了点!”
谢霜染不由点头,一双汪了碧天秋水一样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陌生人的背影。
她不知道姑姑在与他谈论何事,就见她开始还一色从容不迫、笑态可掬的神情,突然似被什么击中般脸色煞白,连身体都不由往后踉跄两步,彷若半山春华骤然遭了寒霜,萎靡一地。
她转瞬满目疮痍的剧变教这厢观察的人都眼神一凛。
“姑姑……”谢霜染见此不由想冲过去。
贞娘却一把拉住她,前者也是满脸担忧,但还是对谢霜染摇摇头:“莫去打扰夫人!”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在谈买卖——”谢霜染俏丽灵动的眸子半忧半急,既担心姑姑,又着急烦躁那男子的言行是不是会惹恼了姑姑!
贞娘没有多言,只一手紧紧挽这谢霜染,不让她冲动。
很快,就见易之又给姑姑递过去了一封信件和一个精致的荷包。
谢环琛似想接过来,但她伸出的手却委实颤动得厉害,交接间东西都差点落在地上。
易之探手护住,谢环琛才拿稳那两样什物。
很快,易之再次恭敬地行礼,然后转身往这厢而来。
谢霜染一见他留下失魂落魄的谢环琛就这般走了,不由急恼交加的冲到他跟前。
“你到底是跟我姑姑谈什么买卖了?她吓成那样?莫不是真强盗?是想诛心害人呢?”她纤细的小手毫不留情地直接指着他鼻端便破口大骂。
诛心?
那一场二十多年前的纠葛,也不知到底是谁诛了谁的心?
伯逸之笑意澹然,文质彬彬地温和道:“谢小姐不必激动!易某与平郡夫人所议之买卖,你还是不要知晓得为好!”
他的话尾里已渗着一分寒凉,若檐上霜色,冻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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