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自禁幽幽喟叹:这人跟人如何差这许多?
而谢长怀似裹着一阵不可抗拒的气势大步跨入堂内,在座每个人甚至都隐约感受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暗风,直袭脊背,微微发凉。
赵重幻一直凝着他,眸底也抑制不住漾出一缕欣喜来。
他没有看她,却笃定地来到她背后,然后在众人愈发诧异的目光中,抬手拍拍她肩。
他眸潜暗影,盯着王进道:“以多欺少本就胜之不武,况如此逼迫?诸位也不怕待会儿宴会上有人宣扬一下,列位的父兄们脸上有些过不去吗?”
“即使如此,那接下来我们换个赌约来场……”
谢长怀还未说完,赵重幻却已轻轻一扯他袖子,双眼脉脉,口上做出“信我”的唇形。
谢长怀一顿,微微颔首。
王进一双眼幽郁而深沉,静静打量对面二人的细微动作。
吕师杰他们却阴测测道:“长怀公子何时也与这位小哥交好?看来我等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就是!你们是狗眼看人低!”
骤然就见一个鹅黄的小柱子迈着小短腿滚雷般冲进来,也跑过去扒着赵重幻的胳膊,馒头脸上一双黑珠子眼使劲瞪得老圆,对着一干人等教育,“她是我师父!你们以后看见我师父都让着点!”
所有人闻言都骤地暗暗抽口气——
看这贾家、谢家一个个公子哥都护着眼前那其貌不扬、丑若无盐的细瘦少年,此子莫非大有底细?
大家看着赵重幻的眼色开始变化。
“贾子贤,你干嘛抢我朋友?”贾子敬郁闷地白了眼小黄柱子。
贾子贤做个鬼脸,不理大家伙。
可是二人却难得有志一同地蹲在同样要保护的人旁边,一起瞪着对面一干“敌人”。
“还比不比?”王进沉声问道,他的眼睛牢牢盯着的惟有赵重幻。
“比!”赵重幻一把带过手边的促织罐,“就比这个!”
“好,我来跟你比!”王进也让美妾端过他镂着兰花的越瓷促织罐。
两只罐子一时都陈列于乌亮发光的桌案上,促织偶尔唧唧,颇有几分大战待发之感。
蒋胜欲跟卫如祉亦跟进来,走到谢长怀一侧,窥个空档往内瞅。
大家都紧张地张顾四周。
促织,与其他博术不一样。
它是活物,非得主人倾心照顾培养,与其有深厚感情,才能在骜斗时尽命行事。
可眼前少年只是跟贾子敬借了一只,若是火烈王根本不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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