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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运粮私船体积颇大,下层装货,中上层隔了舱房,中层是大舱,给船工休憩用饭之地,上层是几间小舱房,装饰得甚是雅致。
伯逸之被小厮请到上层舱房的最顶头,入门一见是一间清雅别致的茶室,窗格洞开,河风并着朝阳斜入,恁是春意荡漾。
茶室的舱壁上还三两幅山水字画,壁角上青瓷瓶中插着几枝碧桃,桃红瓶青,颇添风雅。
旁侧还有一个矮几,几上摆着一张古琴,一只龙泉梅子青香炉,精巧典雅,三足鼎立,袅袅香烟悠悠弥散。
室内已经坐了三人,黄梨木的圆桌上摆着几道可口的小菜并糕点,餐具都安置妥当。
上首正是船主,那位主人长相粗犷,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腮下连髯,外形上颇似彪悍的北地人,但是他一身绫绸褙子常服,头戴东坡冠,却又一副江南成功生意人的标准形象。
他下首坐着的却是夜中救起的那兄妹二人,那位兄长正一脸恭顺礼貌地在跟船主闲话。
那少女依旧一副少年打扮,一袭水清长袍,头上戴着一个素色方巾,坐得端正正,看起来倒是颇有些风度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伯逸之乍然见她如此样貌,眸底不由莫名生出一分恍惚。
脑中闪过的是临安城中那个纤细神秘的少年,那其貌不扬的眉眼间却藏不住夺人心魂的灵气与潇洒,仿若那一夜真教寺外的月色,清寒明亮,不着痕迹,却深刻地镌印在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见伯逸之带着那日松进来,他们立刻停了话头,船主立刻起身相迎,那兄妹也慌不迭地起来。
那少女一见一身俊逸不凡、贵气逼人的伯逸之,目光也不由怔忪了下。
“易先生!来来,快请坐!”船主一脸热情地迎到门边来。
“秦员外客气了!”伯逸之从容而入,清俊尔雅的面上也扬起礼貌的笑。
那日松一丝不苟地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