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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睇了眼她的小手,眉角松动,眸光里流转的皆是笑意。
她此刻才注意到他眼神里的异样,继而遽然发现自己的手竟依旧贴在他柔软温热的唇上,登时颊上桃夭,霍地缩了回来。
然后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用力地来回搓着自己皙白的掌心,嗫嚅着含糊了一句。
“你说什么?”
他马上凑近她唇边,状似无意地也低喃一句,“我听不清!”
“呃?”
她一时懵住。
他的面庞贴得如此之近,令她的目光不由自主便黏上了就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清俊异常的眉眼。
她发现他的肤质若玉白,眉睫似羽乌,连唇瓣上细腻轻浅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宛若一点上好的口脂,嫣嫣地点在他薄唇上。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她恍惚想起江淹的这一句,原来不但是描述女子可用,借来形容男子也可以相得益彰。
而他特有的气息此刻更是与她的相接交融,继而化成一团浓稠而缱绻的暧昧,缓缓在安静的厢房内发酵膨胀,钻入肌肤,渗进骨血,裹挟住她的心房,令她心跳失序,莫名鼓擂,忘记今夕是何夕。
她忽然觉得曾经有过的那种奇异的酩酊晕眩之感又回来了——
就好似当年,十二岁的她第一次极为想尝尝酒的滋味。
于是便去偷了三师兄的酒,然后独自躲在清心崖上,不知深浅又酣畅淋漓地痛饮了一场,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若不是后来阿昭一心拉着二师兄跟犀存上崖去寻她,她大抵会大醉三天,无人察觉。
彼时,她确然切切实实体验了一回书上所言的“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为何意。
可是,此刻,她并未酒醉,更未酩酊,如何有这般晕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