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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听闻此言,她不由身体一顿,神情疑惑:“出了何事?”
钱善成身子往前凑了凑,神色辗转,思前想后还是一股脑地将昨夜的祸事讲述了一番。
说完他赶紧行礼,连连苦笑道:“此事皆是小侄教子无方,不但四郎自己挨了皮肉之苦,还得罪了平章府,小侄真是无颜见姑母!”
荣王妃冷静地听完那番究底,不由也蹙了眉头。
“此事确然是四郎不对!”
她神情严肃道,“且不说对方是平章府,就是其他官宦之家,如何能学那些个市井鲁夫背后道人是非,还被人给撞破,这着实荒唐!”
荣王妃秀目眺着堂外的碧色,沉吟了一下,眼中噙着几许疑窦。
“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她的视线转回落在钱善成的面上。
“四郎到底如何对平章府那些个后宅的秘闻这般了解?他一个小孩子,平日也只对一些玩乐的事情多加上心,怎得这会子从何处听来这些个风言风语?而且还是一些市井中甚少流传的秘闻?”
钱善成闻言不由一愣,骤然也觉得其中另有端倪。
“姑母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着四郎在平章公子背后大放厥词——”他眼神转厉。
荣王妃也目光微寒道:“你且回去将那些平日里跟在四郎身边的小厮随扈都好好审一番,且问问他最近都跟什么人往来,都去什么地方戏耍,看看其中可有——有心之人!”
钱善成自然立刻洞悉荣王妃的言外之意,有些恼恨担忧道:“姑母的意思小侄了然!只是,若其中确有有心之人利用四郎,那对方岂不是——”
他戛然掐断了话尾,不便再往下深究。
最**章府正处于风口之上,各种流言蜚语于行在内传得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还隐秘在传朝堂背后有一股势力正左右着平章府之事。
如今,四郎因为妄言是非,得罪了平章府,莫不就有人刻意在将荣王府给拉进这争斗的漩涡之内?
钱善成越想脊背越凉,不由怔怔地盯着荣王妃。
而荣王妃则扶着秋吟的胳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堂门口,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无论此事是否是四郎自己贪玩不知轻重引出事端,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件事都不会大而化之!”
她回头看着钱善成道,“你先回去查查此事,其他的,我自会替你去转圜!”
“是是!小侄羞愧,教子无方,还劳动姑母操心这些是非!”钱善成惭愧道。
荣王妃扬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这时就见对面游廊有一行人匆匆而来,领头者正是昨夜宿于隆国夫人霞落院中的荣王,他由一个贴身的小厮扶着,仓促急走。
荣王妃不由定定注视着对面,脸上不免露出几分诧异:怎么一大早王爷如此匆忙?
但是,树影掩住了荣王半身的身形,更隐藏了他的神情,可单看他凌乱的步伐,却还是能足见他此刻心情之非同寻常。
荣王妃见状莫名有些揪心地担忧起来。
她忍不住捡步便往明云堂门外走了几步,随后立在廊庑下遥遥等着。
转息,荣王已经绕过抄手游廊的拐角,往明云堂大步而来。
当他一抬眼就直直地与廊下王妃的视线相触时,忽然又停住了急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