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而冷,冷得她再无半点思绪。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
“萧……萧卿家!”
昭宁公主哆嗦着,却是顺势倚在萧策肩上,好似弱不禁风的吐气如兰,萧策一楞之下,单手一揽,终于使她站定,两人之间几无间隙。
这一幕却是让疏真周身血液再次逆流,她双眉一扬,剑势竟如星陨狂飙,朝着昭宁刺去。
所有的悲伤黯然,所有的绝望欲狂,都因这一幕而彻底炽燃,她知道石秀才是幕后黑手,亦知道此举很是不智,只是心中那根弦砰然一断,白热的火花便将什么都燃烧殆尽了。
这一剑一往无前,仿佛要将她十年的尊荣梦华生生撕裂,一寸寸化锦成灰。
这一剑,将是玉石俱焚。
谁是玉,谁是石?
剑风轻如叹息,她在吉光片羽中轻笑自问,却终是无解。
剑吟如龙,交错而过的金戈光芒耀眼一闪,一切便归于平静了。
滴答……滴答……
有水声轻响,在她耳边幻化成马蹄的旋律和洪鸣……戎马倥惚中,他与她,曾经联臂纵驰,这是过往的云烟,还是千疮百孔的如今?
剧烈的疼痛从胸前飞速蔓延,一切的幻景都在下一瞬消失了,血流如泉,在满殿辉煌映衬下,格外刺目惊心——
疏真就那样微微笑着,含笑看着萧策从她胸中拔出利刃,她颤巍巍伸出手,挣扎着,好似要抓住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了。
“你骗了我这么些年!如今真相现出,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萧策最后所说的一句。
利刃虽然离体,那刺入骨髓的冰凉,却仍深深的留在血肉之中。
那般的冰凉……
疏真呻|吟一声,从无边噩梦中醒来,却只觉无边冰冷,那样的寒意,好似永远留在了身上。
“你终于醒了……”
她目光所及之处,蒙胧的脸庞逐渐清晰鲜明,那样清秀凛然的男子容貌——
“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