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劳顿,你身体怎样了?”
萧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总算无大碍……这次能死里逃生,真是多谢你了。”
疏真虽然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
她这般有礼生疏的态度,却好似给了萧策重重一击。他禁不住握紧了手掌,深吸一口气,这才缓下心头的剧痛。
他默默打量着她,只见她面色虽然不复苍白,却仍显得太瘦,纤腰不足一握。
“你该好好休养才是,不该四处乱跑。”
不自觉的,他说出了口,满心满念里,都是当时她倒在血泊中的惨烈景象。
那一次,若是他最终没有开启大门,她是否,就要就此香消玉陨?
这个念头只要一想起来,萧策就觉得心口一阵发冷。
“你不用担心……我几乎完全康复了,就是失血太过,需要慢慢补回来。”
疏真没有怪他唐突,而是如此解释给他听了。
“这次我还因祸得福了,面上的刺青和身上的余毒,都清理干净了——”
她笑着宽慰,却在下一瞬看到他变为惨白微颤的面容,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萧策狠狠握拳,掌心已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袖子滴落,他却浑然不觉,“我没有……”
他哽住了,要怎么告诉她呢?
那时,自己虽然是在盛怒之下,却仍与石秀根据理力争,绝不容许定她死罪。
最后定为流放,以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来说,已经是轻轻放下了。
他当时一腔怨愤,根本不愿再去见她,再去为她求情——他以为,流放之罪是她应得的。
可是,自己还是太过低估了个中黑暗——处刑人手腕的轻重,可以作的文章甚多,而作为世家嫡子的他,根本从来不曾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