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念还有个优良品质:得寸进尺。她不退,反而进了一步,嘴角晕开一抹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煞是灵慧,道:“大娘此言差矣,贪、妄、欲、色,皆是人之本念,繁衍生息更是所有生物本能本责,何来不堪一言。若是不堪,七姐姐和八姐姐怎么来的?”眸光流转,看向萧简,笑眯眯问,“王爷,你说是与不是?”
萧简一怔,眸子里映出女子笑靥如花,美得挠人心肺。
“素闻容家小九痴傻,竟不想痴傻之人竟有点墨经纶。”眸子越发深了,似沉沉暮霭。
天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浑身都被孔雀胆泡过,哪都毒。
容浅念只是笑笑,不否认,一副乖顺狡猾的猫儿模样:“臣女素闻夏王殿下骁勇善战,乃风清第一统帅,竟不想关心起我的狗儿,着实让臣女受宠若惊。”
小样!想摸姑奶奶的底。
这女子,深不可测!
一来一往,各有所思。
“市井流言果然作不得数,容家之人又岂会是痴傻之辈。”萧简嘴角嗪了一抹玩味的笑,宽袖下的掌心生起淡淡光晕。
这一掌下去……不是非死即伤便是真相大白。
容浅念但笑不语,眸子烟笼寒水,水蒙蒙得看不透澈,指尖银针待发。
正待一触即发,文氏见缝插针:“王爷,我家小九儿素来身体不好,养在深闺多年,疏于礼教管束,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看在相爷的几分薄面,担待一些。”笑容满面,俨然一副贵妇做派,又道,“锦绣,给王爷奉茶。”
容浅念斜长的丹凤眼眯了眯,银针背手一收,便已换了方向。
那边,容锦绣矫揉造作了一番,欲怯还羞地望了萧简一眼,端了茶盏碎步上前,一步,三含羞凝望,暗送秋波。
容浅念鸡皮疙瘩窜起,指尖一抖。
“啊!”
一声娇滴滴嘤咛,容锦绣身子一歪,倒在了萧简怀中。
好一出投怀送抱啊!
容浅念摩挲摩挲指尖,哪里还有银针,盯着容锦绣的襦裙:啧啧啧,真准。
那襦裙下,赫然一枚铮亮的银针。再抬眼看看萧简,掌心的内力收了。
容锦绣挣扎着起身,不料,又摔回萧简怀里,小脸绯红,眸儿能滴出水来,怯怯地看着一眼:“王,王爷。”
萧简脸色一沉,甩袍起身,容锦绣猝不及防,跌在地上,襦裙染了茶渍。
文氏连忙呵斥:“锦绣,怎么冒冒失失的,还不给王爷赔礼。”
赔礼?几陪?三陪够不够?容浅念暗暗咋舌,对这京都第一贵妇深感佩服。
容锦绣连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几下,脸色疼得发白,咬着牙,拿出锦帕在萧简胸前擦拭:“王爷恕罪,臣女冒犯了。”
萧简一张冷俊的脸,更沉了。
诶,怎么就没给一掌拍过去呢?容浅念看看萧简黑锅般的脸,有些失望,摸了摸鼻子,掩嘴,忽然惊呼:“姐姐,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容锦绣仰头,一张俏脸,微微红肿。
醉兰遇到乌风草……容浅念看向容年华,眼里惊恐乍现,又是一声惊呼:“七姐姐,还有你!”
容锦绣顺着看过去:“啊!”
顿时,所有视线落在容家两位小姐的脸上,才短短一个须臾的时间就红肿得看不出原来的容颜,哪里还有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