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儒海是怕了,这么个头疼又本事大的女儿,他放软语气:“小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若要如此清算,未免太不近人情。”
哟,打人情牌呀。
可是,某妖孽是个没心没肝的主。
她笑着自问:“人情啊?”转眸,一脸无邪,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人情?能吃吗?能花吗?不能!那种麻烦的东西,容浅念没长出来。
容相脸都变了几个色,却硬撑着,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得僵硬,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亲情牌:“小九,以前是爹爹忽视了你,爹爹愧对你,今日你如此与我们划清界限,定是心里怨我这个爹爹。时至今日,也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亲,若是你娘亲泉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我,我……”
“靠,汗毛都竖起来了。”容浅念一抖,一地鸡皮疙瘩,“尼玛,现在给我装,早干什么去了?废话少说,老娘不吃这一套。”
容相一愣,眼角还挂着一滴老泪,脸都绿了,文氏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容九,完全软硬不吃。
半响后,容相腆着老脸:“小九……”
“十三万两,再跟我迂回,我们就连本带利慢慢算。”
容相噎住。
容浅念冷瞟一眼,抱起狗儿,一撩衣袍就走,好生潇洒。
文氏指着走远的人影,怒极:“老爷,你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父亲,简直目无尊长。”
容相哼了一声:“别说我,就算是皇上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这个女儿,真叫他头疼,本事不小,偏生心眼小,什么都记着,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对容家终究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给她十三万两?”一口气拿出十三万,简直让文氏生生吐血,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府里哪里一次空得出这么多银两。”
容相连连叹气:“如果不给,她怕是要把整个相府翻个天。”
文氏默了,若有所思。
次日,黄昏时分,美人苑里,容浅念捧着本春宫在看,怀里,元帅大人炯炯有神,旁边案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吃食,那叫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看得浑然忘我。
这一人一狗,爱好口味之重简直让人心生膜拜。
十二进来,正瞅见那一人一狗一个德行,已是见怪不怪,过去,递上票子:“是夫人差人送来的。”
容浅念一见票子,眼睛放光,放下春宫册立马起身,接过,一看,脸就臭了:“三万?”
元帅大人被吼得轱辘滚地,落在春宫册上,不满的耸了一下毛,趴着,继续看。
十二面无表情:“大夫人说府里库房的流动银两紧缺,只拿得出这么多。”
容浅念掂着银票,眸中一泓清泉月凝成墨黑。这,是发怒的节奏,后果很严重。在容妖孽的霸权主义下,有两样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一是她的男人,二是她的银子,所以,文氏摊上大麻烦了。
容浅念沉思,不用说,想的都是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正在这时,十三怒气冲冲地进来,嘴里还一路抱怨着:“小姐,那个小八简直太可恶了,故意霸着厨房也就算了,还打翻了我们的燕窝。”走近了,做了个手势,恶狠狠的口气,“真想结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