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歌微微抬眸,他的手背,纵横的血丝,她的掌心,绯色的纹路。
别遮了……
怎么能不遮,最爱容颜的他,最爱容颜的她,他怎么能不遮。
萧凤歌狠狠抽开手,将布帛遮住整张脸,他大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不许看!”
他不敢抬眸,她却俯身,凑得很近。
“已经看到了。”说着,她伸手,掀掉了他手掌布帛,细细看着他的脸,皱着眉,骂着,“真丑!”
“咳咳咳。”
他咳得肺都疼了,她伸手,轻轻拍着,嘴里依旧没有一句好话:“本来就丑,这下更丑了。”
萧凤歌猛地抬眸,眼前,很近很近是女子的眉眼,紧紧拧着,有淡淡的阴翳。
每每,她生气,亦或她杀气之时,会如此。只是,第一次,他从这个女子眼里看到了心疼。
他抬头,苦笑:“小爷的一世英明,小爷风流倜傥的形象。”
英明?形象?没有命的时候,全是屁!容浅念忿忿瞪着:“说,怎么回事?”
微微敛了眸子,低着头,萧凤歌道:“你出去,放下帐子。”
终归,他是不愿她见到这样模样的他。
“这比你的命重要?”她看着萧凤歌的脸,狠狠地看,细细地看。
“嗯,我最不愿你见到我这般模样。”总是风情的眸子,此时毫无流光,笑,如此牵强,“小九喜欢美人儿,见过这般的我,我以后还怎生好?”
都道风清昭明爱容颜,多少人知,他爱,因为他身边有个爱美色的女子。
对她,他真是草木皆兵了。
“萧凤歌!”她大吼。
他微微抬了眼。
“老娘怕你没以后!”
嗯,也许吧。
并不否认,萧凤歌只是浅浅扯唇,一抹极淡的笑:“那你可一定要记着我之前沉鱼落雁的样子。”
记忆里,占了一角,也是好的。
“你丫滚粗!”容浅念一个枕头砸过去。
那张血丝纵横的脸,似乎看的出来几分黑。
女子,怒了,恼了,便会大喊大叫:“再不说人话,老娘就把你现在的模样画下来,做成春宫册。”
他家小九啊,总是如此不耐,如此彪悍。
萧凤歌苦笑:“像你听到的那样,毒入脏腑,没得救,江湖术士说,这毒唤千丝万缕,从脏腑开始腐烂,等到一身皮相千丝万缕,烂得便也只剩这一层皮了。”
话语,平淡无痕,好似家常。
到底,是谁快要溃烂到只剩皮相?怎么能这么仿若旁人?
这个该死的兔崽子!容浅念咬牙切齿:“解药。”
“无解。”
“狗****微微红了一分,她重重喘息,随即,扯开嗓子,“江湖术士的话你也信,好啊凤歌儿,只长了头发不长脑子,活回去了啊你。”
她大怒,脸红脖子红,连睫翼都一颤一颤的。
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恼怒,萧凤歌倒是几分欢喜,细细看着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嗯,我信。”
容浅念一个冷眼砸过去:“闭嘴!”
他便不说话了,低着头,望不见的眸光,乍寒微凉。
“谁下的毒?”她狠狠地问。
他淡淡地回:“雨落送来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原本是送去椒兰殿的……
这个傻子!容浅念现在只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