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鼻子拱了拱萧殁的手,用了嗅了嗅,眉头一皱:“血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血色气息,大抵是刻意抹去过,弥留着若有若无的腥味。
她啊,对血,太敏感。
“被子换过了,大抵是流苏帐的缘故。”指尖拂着她鼻尖,他低头,亲了亲,“鼻子真灵。”
能不灵吗?闻了那么多。
容浅念蹭了蹭痒痒的鼻子,伸出手指凑到萧殁跟前:“闻闻,我的手也沾了这个味道,洗都洗不掉。”
语气,有淡淡的抱怨,些许委屈,露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她啊,没有质问,没有怀疑,没有任何的胡思乱想,倒和他论起了这血腥的味道。
这个女子,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总能在不经意地挠在人的心坎上,拿捏住最软的那一处。
萧殁失笑,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一根亲着,有淡淡血腥。
“整整十六张。”
她不问,他也只是听着她轻声的碎碎念。
“逸遥,今夜,我剥了十六个女子的脸,完完整整的十六张,大抵能够做成一张百凤朝凰的仕女图了。”
生生剥人皮相,世间有几个女子敢,她如何能如此风轻云淡,好似家常。
到底,要沾染多少次,才能对血腥如此灵敏,到底要多心狠手辣,才能习以为常。
她一定有一段记忆,里面的一幕一幕,他都是空白的。这只猫儿啊,挠着他的心,又麻又痒,却挠不到那一处柔软,生生叫他疼了又疼。
她抬头:“还差一个。”笑了笑,她用力嗅了嗅了那淡淡脂粉中的血腥。
还差一个啊,那个最该被剥皮抽筋的了,敢在她容浅念的床榻上留下脂粉,敢让她容浅念的男人染了血腥。
“那张脸与你太像了。”他抬手,一寸一寸拂过她的脸,“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她笑了笑。
那便她来下手吧……
“真像呢。”
一声似笑的戏谑,回音荡开。
灯火照不进的昏暗里,阴凉得叫人毛骨悚然,唯有凹凸的墙壁上,悬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照着铁链森冷。
叮……
铁链摩擦出刺响,铁锈染了红,缠缠绕绕着,穿进了琵琶骨,卷着女子衣襟,鲜红得瞧不出一点原来的痕迹。
一点幽光下,女子结痂的睫毛颤动,缓缓掀开,血色的衣,纸白的脸,涣散的眸子猝然凝成灼光。
干裂的唇张合着,女子嗓音干哑:“容九。”
“可惜。”她着了一身白裙,不染纤尘,绣鞋踩了一地铁链,那阴冷的墙壁,那悬挂的刑具,那般森人,却恍然成了她的背景,幽暗的烛光,她眸子竟灼灼发亮,挑着淡淡笑意,缓缓走近了,唇角轻谩,道,“可惜了,一睁开眼,糟蹋了老娘的花容月貌。”
她端着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细细瞧着。
嗯,这张脸,倒是像极了,若是闭上眼,大抵能以假乱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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