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于婳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她要得到自己的东西,也从来不需要在人多的地方去探听,所以更多的时候,她都习惯一个人呆在一边。
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就是这样,她是个静得下来的人。
见到鱼非池来,她倒也没有太多意外,两人支了张小案在她小院里的小池塘边。
这个季节正是花飞花舞的好时节,飘零的花瓣铺了些在水面,随风水波轻轻的晃荡,水面倒映着二人的身影,波光粼粼的水纹把两人的影子拉扯得模糊不清。攫欝 攫
“苏师姐不用倒酒,我是与你说话的。”鱼非池抬手止住苏于婳倒酒的动作,笑着对她说。
“小师妹想与我说什么?”苏于婳看着她。
“我知道苏师姐的野心,也知道苏师姐对天下一统之事势在必得,苏师姐与隋帝陛下还有上央先生有着共同的目的,在这一点上,小师妹望尘莫及。”鱼非池说。
“小师妹过谦,如若你也有这样的心思,于大隋是幸事,于师姐我也是幸事。”苏于婳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她知道,今日鱼非池不是来找她闲聊的了。
“师姐不必在夸我,我们都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能懦弱之辈,更没有什么抱负,这已是老生长谈之事,不必再多说。”鱼非池背脊挺直,双肩平放,并无半分攻击之势,只是眉眼之中微微凛冽的冷意,让人不敢小看。
“看来小师妹,今日要说商夷之事了。”苏于婳也打起精神,从来没有人敢低估鱼非池,苏于婳也不例外。
“隋帝陛下担心的不过是后蜀与商夷结盟,继而吞并苍陵,南燕两国,形成对大隋的劣势,这一点也是我担心的,毕竟我并不想看到石凤岐陷入困境。”鱼非池说道。&#21434&#21437&#32&#22937&#20070&#33489&#32&#109&#105&#97&#111&#115&#104&#117&#121&#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小师妹这是想通了?”苏于婳疑惑地看着她。
“我一直都想得通,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但是,我有我的方法,并不一定要依着师姐与隋帝的法子行事。”鱼非池说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我与石凤岐做成此事。”巘戅 妙书苑 miao shuyuan.c o m 戅
“眼下看来,我不觉得有任何事可以阻止商夷的野心,商帝并非无能之辈,师妹若是轻敌,怕是要吃苦头。”苏于婳说得很直接,鱼非池如果低估商帝的狠心,以为他会怜惜商向暖,将这门亲事变得稍微有点人情味,那未免也太过天真。
“我比你更了解商帝,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并没有指望商帝会改变他的心意。但是,我说过,我有我自己的方法。”鱼非池没那么傻白甜,相信世人皆是良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是恶之根源。
“这样说来,师姐倒是不明白了。”苏于婳微微皱起眉头。
“师姐你不必明白,你只要停止跟隋帝对石凤岐的逼迫。”鱼非池说到重点,语气也沉凝了一些,“师姐,因为你们了解石凤岐,所以你们知道石凤岐宁可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也不愿让我担心,更了解石凤岐有多害怕我逃避,所以你们根本从来不对我下手,只是专心对石凤岐一次次施加压力,你们这样做,是很无耻的。”
“能达到目的就好,过程与手段,有什么重要?”苏于婳轻笑一声,这话说得,倒是极符合她的性子,结果是好的就行,中间过程有多么不堪入目,都不是重点。
“有个词叫适得其反,石凤岐不是石牧寒,他不会受你摆布。如若把他逼急了,于我们双方都不利。从大局上来说,至少我跟石凤岐,与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大隋的利益不能受到损害。只要这个目标确立,我想,我们可以暂时放下内部的矛盾,否则,便是我们两败俱伤,平白让外人捡了便宜。”
好似风止,于是水面上圈圈层层的涟漪也停下,不再晃晃荡荡,飞花停在上面小憩,一动不动着做着春日好梦。
水面上两人的倒映也渐渐清晰,不再模糊得看不清影子。
飞落的花瓣静静稳稳地落在鱼非池手背上,像是一片前来寻香的蝴蝶,鱼非池两指轻捻着花瓣,神色安宁。
她从来不愿与苏于婳为敌,她不愿与任何七子为敌,若不是苏于婳一步步把石凤岐,把自己逼得太狠,鱼非池甚至都不会来找她说这番话。
苏于婳像是在考虑鱼非池话中的真假有几分,略显疑惑的眼神久久地看着鱼非池。
鱼非池则是一双平静又内敛的双眼,坦然地接受着苏于婳的检视,反正无人可以透过她双眼看到她内心,她想做什么,也不会是苏于婳简简单单能看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