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总代表办公室,余白穿过走廊,回到自己桌边。一路走来,四下所见都是装饰雅致,雇员体面,倒还真看不出要缩小规模的意思,大约总还有几年好日子可过。
此时已近午休时间,她才刚坐下,搁在桌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对那串数字毫无印象,接起来听到对方说话之前,还以为会是唐宁。至于为什么会那么想,她自己也说不清。
“余律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余白回答,“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男人轻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张一博。”
余白搜索记忆,毫无结果,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暂且推定是工作上的关系,礼貌答道:“哦,张先生您好,什么事找我?”
却不曾想那男人又笑来,反问她:“你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吧?”
听这口气似乎就不是工作上的关系了,余白又往别处想,还是没想起来。
“上周末吃喜酒,我给过你我的名片,”男人无奈,只好坦白提醒,“一直没等到 你的电话,所以只好找了新娘子新郎官帮忙,希望你别介意。”
手机就贴在耳边,每句话都清清楚楚,余白却定在那里,许久不语。
直到男人又开口问:“余律师,听得到吗?”
“怎么会不记得?您是新娘子那边的朋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过酒。”余白回过神来笑答,试图将方才尴尬掩饰过去,也是的确想起来了,那张留在西装口袋里的名片,被唐宁说猥琐的那个人。
两人又在电话上聊了几句,余白推说还有工作,说好了互加微信,这才挂断。
电话打完,已过了饭点,办公室这一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放下手机,将转椅滚到落地窗边,凭窗看着江景,独自坐了许久。回想方才的对话,这个张一博虽然没还提出约会的要求,但已经很清楚就是要追她的意思了。她觉得有些奇怪,那天晚上,自己已经拉了唐宁做幌子,怎么还会招来这么一个追求者?若只是张一搏,尚有理由可以勉强解释,他走的早,并没看到后来的那一出。但吴东元呢?她是亲口告诉他自己已有男友的。
以她多年的了解,吴东元做事从来都很仔细,分毫动作都有他的理由,今天这一招又是为什么?
更何况他新婚燕尔,椰风海韵,换了别人大约7X24小时衣服都不|穿。蜜月中的他竟还费心为她牵线,她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气愤。
再打开手机,张一博要求加好友的请求已经发来,她晾在哪里,没有理睬,径自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