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上下有别,下级必须要服从上级命令,他们不是队正就是都头,莫说只是让你们拿出鸡鸭,就算是让你们冲锋陷阵,你们也必须不折不扣的听令。
“你们不懂得礼敬上官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殴打上官,实在是罪莫大焉!今日不处置你们,神教大军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往后军令还如何得到遵行?”
说着,他手一指郝云等人:“来人,把这些人抓起来,所有参与斗殴者杖责五十军棍,领头者斩首示众!”
萧靖安市井黑帮出身,手上人命无数,杀人全家的事都能信手拈来,可见行事暴烈跟仁慈绝不沾边。
在他看来,大军新败士气不稳人心离散,此乃非常之时。
下面的人心中不满蠢蠢欲动,几只鸡都舍不得,连上官都敢殴打,若是不重处必然会有更大祸事,想要收拾人心就得让人知道规矩,所以用重手推行军法,以此唤醒众人对军规的敬畏。
施恩不如施威。
另外,昨夜他是第一个驱使普通信徒战士开路的神教上师,而且手刃了几个不听令的,得罪了不少人,若不趁此机会让这些人知道他的厉害,恐怕会有不小的后患。
——之前他一直跟赵宁提及,他因为加入神教时间不长,常常在褚元楠这些神教嫡系面前遭遇不公之事。
现在,相比之于那些刚刚加入神教的信徒战士,他是货真价实的老资历上位者,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遭遇过不公就去改变神教不公的现状,而是把自己遭受的不公照样施加在了别人身上。
萧靖安的心腹们正要动手,黄煌、许国正等人已是满脸绝望,一声呵斥忽然在众人耳畔响起:“慢着!”
众人俱都转头看向赵宁。
出声呵斥的就是赵宁。
萧靖安怔了怔,不解地请示:“都虞候有何吩咐?”
赵宁用冷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手指郝云、黄煌、许国正三人:“萧上师觉得他们该死?”
“这......”萧靖安心说他们是最先动手的领头者,当然该死,但看赵宁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末了,他只能试探着问:“都虞候认为他们不该死?”
赵宁嗤笑一声:“在我看来,在场的只有一人该死。”
“是.....谁?”
“就是你!”
“你”字方落,赵宁已经拔刀出鞘,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只瞧见刀光一闪,萧靖安的人头便离开脖子高高飞了起来,血溅五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众人又惊又惧,俱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萧靖安的人头落地,滚在一只死鸡旁边,脸上犹自残留着不可置信。
直到萧靖安的尸体倒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将敬畏、疑惑目光投向赵宁,急切等待一个答案。
褚元楠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宁,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赵宁扫了一眼萧靖安的尸体,冷冷出声:“此人在昨夜的战斗中,为了自己突围驱赶普通信徒战士当马前卒,已是罪该万死,现在竟然还想颠倒是非黑白,那就是死不足惜!”
闻听此言,黄煌、许国正等普通信徒战士眼前一亮。
赵宁来到那几个富贵子弟面前,甩手一巴掌抽飞一人,反手一巴掌抽飞第二人,再正手一巴掌抽飞第三人。
三个权贵子弟重重摔倒在地,脸肿得犹如猪头,牙齿掉了不知多少,捂着脸满怀惊恐畏惧的望着赵宁,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这一幕看得众普通信徒战士心怀激荡、痛快无比,就差击节相庆,要不是赵宁态度还没有彻底表明,他们一定大声喝彩。
“从这一刻起,你们身上的军职不再有效,猪狗不如的东西,连同袍的东西都抢,还是不是人?再让我知道你们欺压神教战士,我必让你们脑袋搬家!”
赵宁吐了口唾沫,表现得就像是个嫉恶如仇的狂徒。
他环视众人一圈,大义凛然地道:“军中现在是本座做主,从这一刻开始,本座不容许任何人被欺负,不管你是神教上师还是曹州大族子弟,胆敢对普通战士无礼,且看本座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普通信徒战士无不欢呼雀跃、大声交好。
而神教弟子与权贵子弟,则无不深受震动、威慑,面色灰败。
赵宁看着黄煌与许国正:“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比谁高贵?别人欺负你们你们就得反抗,自己不为自己出头,自己不保护自己,还能指望谁来?
“同样,今日你们在同伴受欺负的时候勇于相助,日后你们有难的时候就不会是孤身一人!
“如果这世道注定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那你们就得联合起来,汇聚众人之力让自己变成强者,只有这样,你们才能与那些手握权势的人渣相抗衡!”
黄煌、许国正等普通信徒战士,听到赵宁这番话,就像是听到了仙音神语,茅塞顿开大受鼓舞,无不振臂高呼。
如果说之前他们与权贵子弟斗殴,只是出于一时义愤,那么现在有了赵宁的这番话和赵宁的支持,他们反抗欺压的勇气与意志就整体上了一个台阶。
神教上师与军中权贵子弟,面对众人大声振臂高呼的场景,一个比一个心惊。
如果说之前黄煌、许国正等人愤而护食,他们还觉得事情可大可小,那么现在面对一群有了坚定反抗意志的战士,他们便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存在根基正遭受致命威胁。
既得利益者,手握权势的上位者,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群起反抗。
联合在一起反抗来自上层的不公......那不是反抗军才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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