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一次见到太后,是什么时候?”
红衣女子沉吟了半晌。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太后的事情来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太后……她是什么样子?”
许红衣女子最终回答了。
“她依旧穿着太后的凤袍。但是,脸上没有了任何血色,甚至眼睛裏面都看不到瞳孔……”
“和她……‘活着’的时候比,实在是太可怕了点……”
太后……
在晚清政府,有一位太后,可以说在中国最后的封建史上留下了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她被很多人视为卖国贼,但是无疑的是,她是一位权力达到最巅峰的女性,在封建王朝中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
其名叶赫那拉氏,昔日是咸丰帝之妃,同治帝之母,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
1908年11月15日,光绪三十四年,几乎是紧跟在光绪后面,殁。
距离现在,仅仅只有屈指可数的四年不到。
“你‘看’得到太后。”
“是的。”
“那么皇上呢?”
“皇上?”红衣女子抿嘴一笑,说:“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傀儡,你称之为‘皇上’吗?别开玩笑了。自从太后垂帘听政以来,大清就没有‘皇上’了。”
“日本人将李鸿章的水师打败的时候,太后那时候只考虑着她的寿宴。”
“所以呢?”
“这么多年来,我们国家的土地已经有多少卖给了洋人?”
“所以呢?”
“所以,你‘看得到’太后。”
“所以呢?掌教……姐姐!”
她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红月。
“宇文红月?”
“请叫我红月。整个天阴宗只有你和比清知道,我的姓氏是宇文。”
“这个世界上,该下地狱的人很多。”
“是的。可是不是每个该下地狱的人都会下地狱。我将来死后,也不会下地狱。太后死了,而她承诺给我们的,都兑现了。那就足够了。这个国家是被洋人统治,还是革命党统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人,可以付账就行了。”
接着,她脸色一变。
“还有……莫要以为你是掌教,就有什么了不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我屈居你之下的唯一原因,仅仅是因为,我更擅长做一些幕后的事情。”
“所以……别再说什么‘停止’。”
“你休想!”
她沉默了。
接着,意识忽然又恍惚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二位请看。”
那是什么?
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一道道金光。
那是一个箱子。裏面装满了黄金。
“袁大总统的心意,希望宇文掌教,能够笑纳。”
眼前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站在一张桌子前,将这只装满黄金的箱子推了过来,说:“坦白说,袁大总统自从今年年初称帝,改元洪宪以来,逆贼蔡锷等人大胆犯上,大总统迫于国内形势,取消皇帝称号,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天阴宗掌教的名号,大总统昔日有所耳闻……”
“是从西太后的口中得知的吗?”
说话的,是一身红衣的红月。
那身着军装之人看向红月,说:“我在和你们掌教说话,你有何资格插言?”
“袁大总统的意思是?”她终于开口了。
“宇文掌教想必心知肚明。恕我直言,根据西洋医生诊断,大总统的尿毒症已经越发严重,恐怕,过不了一个月了。”
看着眼前那箱黄金,她抿抿嘴,说:“将军,我等不过是方外散人,怎有资格,受如此大礼?”
“掌教!”
然而,眼前的军装男子却是迅速拔出了一把枪来!
“在下是段祺瑞将军手下的副官。”军装男子将枪的保险打开:“平素在战场上,是从来不介意杀的是否妇孺。今日,掌教是想要这箱黄金,还是这颗弹头?”
“掌教,还不快收下!”
她看着眼前指着自己额头的枪口,就算她是修道之人,但也没有练成金钟罩铁布衫。
“将军,我只是一个方外修道之人而已,不想再沾染尘世因果了。袁大总统的美意,我只能辜负了。”
“掌教!”红月冲到她面前,怒吼道:“你疯了吗?那可是袁大总统!你不想活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