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之为零的红衣少年,显然也是一名奴仆。只是,却不是一名普通的奴仆。
他的数字是零。
一个不管有多少红衣奴仆更替,都不会受到影响的数字。
“泰蓝小姐也睡不着吗?”
“今夜能够安然入睡的人,你认为会有吗?”
红衣奴仆零点了点头。
“是。我想不会有。”
随后,他继续将视线凝聚在了那幅姑获鸟的画作上。
“在罗睺即将吞噬太阳之日,姑获鸟就会在珉山出现。只是,听说它出现在了夏侯青莲的孙女面前?”
“她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不是巧合。”
“是呢……不会是巧合,这种事情,或许应当被称之为‘宿命’吧。”
宿命……真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词汇。这个词汇对任何人而言,都难以承担。
夏侯泰蓝和红衣少年零并肩站着,欣赏着眼前的画。
“家主,为什么要庇护夜王?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外甥么?”
一般的红衣奴仆,绝对不会有如此僭越的话。但是,零却是个特例。
“我至今依旧猜不透家主的意思。不过,无论家主如何考量,夜王……他都不可以存在。这一点家主也很清楚。”
“是的。我也那么认为。”
夏侯泰蓝说到这,不禁看了一看身后。
“先代的家主,受到夏侯青莲的魅惑,才会做出那种抉择。也因此,我绝不会原谅夏侯青莲。”
“我可以理解。”
“仅仅为了获得更多的地图,先代家主就听了夏侯青莲的话。可惜,那是我出生以前的事情,否则……我绝不会……”
说到这,她不禁看向零。
“在你前一代的‘零’,也是默许了此事吧?”
“是……据我所知是这样。”
“目前家族所获得的地图,只差一点点了。但是,夜王所想要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零的视线此时,依旧是锁定在那画上的凶鸟之目。
姑获鸟预言着不祥。
和乌鸦不同,姑获鸟所预言的不祥,绝不会有落空的时候。
“家主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持放任的态度,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并不完全偏向于夜王了。也许他想看到,我们和夜王,谁能持有最终的地图。”
“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零即使说到这,依旧看着眼前的姑获鸟。
“一如你所说,当年先代家主接受夏侯青莲的建议做出了‘那件事情’。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到了你们这一代,距离将完整的地图拿到手,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你是否……真的舍得彻底舍弃掉,获得完整地图的机会,来换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请原谅我的言辞。”
夏侯泰蓝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
“是的。虽然我憎恨夏侯青莲,但就结果而言,我是受益者。家族的人,或许都可以说是受益者。所以……夏侯青莲,或许是做了我们想做,而不愿意做的事情。”
完整的地图……
“夏侯青莲在临死前,她应该和她的儿子,孙女说过一些什么。”
“我大致上能猜到她说了什么……”
“泰蓝小姐,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这,恐怕就是她孙女在这个时候来到珉山的缘由!她知道,今天,就是地图即将被我们夏侯家族‘完整’获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