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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上嗨人对里弄的称呼,它既不同于传统的江南民居,也不同于任何一种西方的建筑形式,然而,它又总是既或多或少地带有传统建筑的痕迹,又或多或少地带有外来的建筑影响,它最能代表近代城市文化的特征,它也是近代历史的最直接产物。
庞籍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瘦子,乍看起来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王子凡眼光微微一扫就被院子里摆放的各式各样青铜、石器吸引,最显眼的是两个石人,残缺不全,三个大鼎和一个大水缸排在一起,剩下的都是瓷器、陶罐之类的小物件,这小也是对比水缸、石人而言。
“呦呵,这不是庞籍吗!”张驴子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不动声色打量王子凡,笑道:“这位先生一看就不是常人,请问贵姓?”
庞籍笑道:“甭客套,这是我发小王子凡,刚才香港回来的!”
王子凡淡淡道:“幸会!”
张驴子眼睛一亮,大生意上门,舔着脸笑道:“原来是香港人,那是见过大世面的,失敬!失敬!里面请!”
庞籍看到几个鼎都在,悄悄松了口气。
目光越过大鼎,王子注意力凡却被地上几个瓷器吸引,最漂亮的有半人高,花瓶高端大气,很想传说中的元青花,忍不住弹了两下,听到清脆的声音。
张驴子赶紧上来介绍道:“王先生好眼光,这是我千辛万苦从一个朋友那里收来的,正宗的元朝瓷器!”
还真是元朝的?王子凡有点意外,不禁仔细打量,不过看来看去,还是不懂。
张驴子却得意笑起来,赶紧收敛笑容,解释道:“这元朝瓷器很好辨认,你看里面画的是唱戏的,这就是元朝贵族最喜欢的爱好,说起元代,那社会杂剧繁荣昌盛,北方蒙古人对南方汉人历史故事非常着迷,戏剧中人物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深深打动蒙古人爱憎分明的朴实情怀,所以他们让人将故事凝固在厚重结实的瓷罐上,放进蒙古包里,在存放食品杂物的同时,还可时时欣赏那回味无穷的戏剧故事,即使不小心用足踢到也不会被轻易碰碎,那些厚重而扁的元青花罐,就成为蒙古皇室贵族的生活实用器……唉,王先生,你不再瞧瞧?”
张驴子一脸懵逼,费尽口舌介绍半天,人家看了几眼就走了!
王子凡蹲下身子拿起一个鼻烟壶,嗅了嗅,还有些土味,又拿起周围几个物件,发现一个陶罐子还沾着泥土。
庞籍过来打圆场,装作对元青花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瓷器多少钱能出?”
张驴子笑得跟菊花似得:“昨天有个洋人出价三千我没卖,咱不能把老祖宗的宝贝卖到外国是不是,如果是王先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庞籍道:“那就三千呗!”
张驴子认真道:“不错,老朋友,不带还价的!”
庞籍又问道:“那几个石人呢?”
张驴子莫名其妙道:“你买那干什么,这种大物件最不值钱,你要的话,七十一个卖给你!”
庞籍紧张道:“鼎呢?”
张驴子道:“那就值钱喽,这些可是商周时代的东西,两千多年,外国人最好这口!”
庞籍怒道:“你大爷的,刚才还说不做洋人生意!”
张驴子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爱国也要吃饭啊!”
王子凡拍拍手掌站起来,淡淡道:“这些都是从墓里倒出来的吧!”
张驴子一愣,尴尬道:“想不到王先生还是内行,请问您是哪个门派?”
王子凡开玩笑道:“灯灭了,你就没碰到几个大粽子?”
张驴子松了口气同时惊喜莫名,得意笑道:“今天是遇到同行了!哈哈,今儿个甭管生意能不能谈成,和平饭店我做东!”
庞籍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意思他却听明白了,故作生气道:“你大爷的,拿墓里的东西来忽悠我们,张驴子你还真行!”
既然都是墓里倒斗出来的,肯定都是真品,说的也是,现在是1981年啊,真古董不值钱,谁会费那个心思搞假的,再过几年,等到国内、国外买家多了,古董才真正被重视,王子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一个元青花三千一个,简直碉堡了!
张驴子讪笑道:“恕罪恕罪!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屋里,两位请移步,等会我再给二位赔罪!”
“走,进去看看!”
屋子空间蛮大,不过到处都是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古玩字画,玉石金器应有尽有,王子凡暗暗咂舌,想不到这张驴子生意做的还挺大!
张驴子从左边架子上取出两个镜盒,放在茶几上,笑道:“二位请看!”
“这是什么?”庞籍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位古玉。
张驴子卖弄道:“古玉配君子,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当个见面礼,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王子凡用手一摸,寒冬腊月没有感到冰凉,反而有温暖触感。
“有心了!”
张驴子笑道:“二位随便看!”
庞籍眼睛不时朝外面张望,对大鼎很上心,迫不及待道:“甭客套了,那最好的东西呈上来吧!”
张驴子不看他,盯着王子凡,心想虽然这位不常说话,但每一句都说到重点,而且是从香港来的,肯定是大款。
王子凡轻轻点头,看到张驴子到里间,也顺便站起来,寻找感兴趣的东西。
宝剑!
很犀利,是战国样式!
也有玉玺!
是白的,玉做的!
玛瑙、玉器也有不少,不过却没有珍珠、黄金,如果有,也被盗墓者第一时间脱手。
咦?
王子凡用手摸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啊,心中暗暗称奇,周围都有轻微灰尘,唯独这一片没有,偏偏放的东西最凌乱,要说张驴子天天擦拭他是不信的,其中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