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郡主回到裕亲王府沐浴更衣后,才听到丫鬟禀报说太子身边的和远公公过来了。
她匆忙的梳妆打扮一番后,带着丫鬟婆子往正厅走去,和远正和裕亲王妃说着话,态度恭敬中带着疏远。
一切皆因现在的裕亲王妃是继妃,且是在原王妃刚去世三个月,就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被迎进裕亲王府,能制服风流多情的裕亲王,可见这王妃是个有本事的,可怜了原王妃留下的世子和玉溪郡主,这么多年活在她的欺压之下。
世子还好,有殿下和圣上平日看顾着,玉溪郡主可没那么好运了,十多年来深居简出,现在满京城谁不知玉河郡主,玉溪郡主却是极少为人所知了。
这里面若说没有裕亲王妃的手笔,他却是不信的。
“母妃”玉河郡主提起裙角走进正厅,先是向裕亲王妃行了个礼,转头看向和远,笑颜道:“和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子哥哥有事找玉河?”
和远心里呲笑,可不就是有事找你么,面上却是恭敬的回道:“见过玉河郡主,奴才奉殿下之命有口谕传给郡主。”
玉河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为了早上在西园的事情,太子哥哥教训她来了,果然,就听和远接着说道:“殿下口谕,玉河郡主刁蛮任性,强横无理,罚在王府闭门思过一月,抄写经书百遍。”
“什么?”玉河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她想过太子哥哥或许会生气,可是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罚她。
刁蛮任性,强横无礼?太子哥哥知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一旦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她不过是稍微为难了下顾承徽,太子哥哥这就派和远上门来打她的脸了。
裕亲王妃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里一痛,双手紧紧的扯着手里的丝帕,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对这些弟弟妹妹们一向宽容大度,怎么这次?
“和公公,可是玉河在宫里闯了祸,惹恼了太子殿下?”
“王妃,这...”和远为难,不知道怎么说,按理来说,玉河郡主品级在顾承徽之上,就算是为难了顾承徽,也绝对不能算是闯祸的,巧就巧在太子殿下此时极为看重承徽,玉河郡主这一为难,可不就是闯祸了么?
“母妃,不必问了”玉河出声阻止,看向和远道“玉河知道了,和公公请回吧”面上已经归于平静,唯有一双眼睛里隐藏着滔天怒火。
和远行礼告退,心里叹息,殿下这个口谕,虽说是给顾承徽出了一口气,可看样子,也让玉河郡主彻底恨上顾承徽了,这宫里的宠爱,果然是把双刃剑啊。
“薇儿,你给母妃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么会下这样的谕旨”裕亲王妃着急的问道。
玉河郡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刚才在和远面前强装出来的镇定一瞬间就瓦解了,哭道“母妃,太子哥哥凭什么这么对我,一定是那个顾承徽,一定是她,是她在太子哥哥面前告我的状”
裕亲王妃十分茫然,这没头没尾的到底说的是什么,怎么又扯到东宫的顾承徽身上了。
等玉河郡主好不容易止了哭声,这才将事情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呼啦”裕亲王妃气急,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拂在地上,口不择言的骂道“贱婢”
“母妃...”玉河郡主被吓了一跳,很少看到自家母妃这么生气的样子。
裕亲王妃却是真的气极了,太子殿下的这道谕旨一下,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上京都该知道了,她的女儿日后在上京还怎么立足?刁蛮任性,强横无礼是多么严重的罪名,对女子而言甚至会影响到日后的婚嫁。
“太子殿下真是被色迷了心窍了”她低语道,语气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母妃,你一定要帮薇儿狠狠的教训那顾承徽,薇儿恨死她了”玉河在一旁不甘的说道。
“薇儿放心,母妃一定会帮你的,你最近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里呆着,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母妃吧”裕亲王妃摸了摸女儿的脸,郑重的道。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话,才唤了丫鬟进来收拾满地的碎片。
紫云轩
顾珊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刚一睁眼,就看见对面的美人榻前多了一张书案,书案后,太子周胤正认真的批着奏折。
“殿下”她起身,声音沙哑的唤道。
周胤闻声抬头,一看顾珊宝醒了,立马放下手里的奏折走了过去,亲自扶了她坐好,问道“可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珊宝呆呆的点点头,就看见周胤快步走到榻前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状似要亲自喂她喝下。
“殿下,婢妾自己来”顾珊宝一把抢过水杯,一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她可不敢让殿下亲自喂她喝水,毕竟,呵呵,身份有别嘛。
“今日的事,你受委屈了,本宫已经惩罚了玉河,谅她日后再也不敢这么欺负你了。”周胤摸了摸顾珊宝的头发,轻声说道。
“哦,多谢殿下”顾珊宝转动着手心里的空杯子,意兴阑珊道,并没有因此而开心起来。
她难过的并不仅仅是玉河郡主欺负了她,而是通过今日的事情,让她头一次开始正视起自己在东宫的处境来,就目前来看,似乎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