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是的,我夫人其实一直是想劝我向岳父开口,在他手下混个差事,或者由他举荐给别的高官当属下。但我若真这么做了,只会更给他的两个兄弟和其他的世家子弟看不起,我刘穆之要靠自己的才华堂堂正正地出头,而不是借了老婆家的势。”
“今天我受了辱,正好有个好借口,从这点上来说,江家兄弟也帮了我忙,趁着这股子劲头,我可以向倩文提出离家求功名的事。我想,她这次是无法再拒绝了,为了让我的委屈和愤怒看起来更象那么回事,我还得拉上你。”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事你也考虑了很久了。好,胖子,这回我帮你,但是我有言在先,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离家,有些事情我还要安排好才能走。”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不是昨天就说过,你可以随时走吗?”
刘裕摇了摇头:“从今天的事情,我越发地觉得,求功名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就好比你,如果要白身从军应募,真的可以见到谢将军吗?今天我们得罪了你的两个小舅子,只怕他们接下来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你我被征辟,我们得想办法向着高官大将,展示我们的才华,今天这次的宴会没有达到目的,只有另想办法了。”
刘穆之默然无语,双眼中光芒闪闪,陷入了沉思,显然,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刘裕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有个士人的身份,但家道早已经中落,往上几代人都没有在朝廷任过京官,在那些个高门世家看来,与寒人无异。今天江家兄弟对你是这个态度,难保谢将军或者是其他的高门子弟也没这样的想法。所以,为了见到他们,我们还得备点钱才行。”
刘穆之眉头一皱:“所以你还得继续去赌钱?这条是邪路,不能走啊。”
刘裕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邪路,但更是一条绝路,英雄落魄,一文不名的时候,除了去抢,就只有去赌了。今天在宴会之上,那天师道的众人,不也亲眼看到我们受到的羞辱了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将计就计,在这个时候你去赌场,有足够的理由,就算是为了挣一笔钱证明自己的能力,也绝对不会引人怀疑,不象之前成天在赌场转悠却不下场,有打探消息之嫌疑。”
“怪不得,你今天原来说是要我引见你见我岳父,商谈这赌场探查之事,可是宴会上却是一字不提啊。”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这个赌场是天师道开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在各地的信众极多,受到的捐赠也多,根本不至于要用开赌场的办法来赚钱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
刘裕冷笑道:“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得清楚,他们就是要人走投无路,在赌场中输光一切,最后去向刁家借高利钱,然后卖身为奴去抵债。虽然现在他们没有真正地把哪个逼得卖身,只是手握了欠条,但我敢打赌,等到征兵之时,他们一定会翻脸讨债,到时候起码能逼得众人无处可去,只能进入刁逵出面组建的州郡军中,那就跟卖身给姓刁的,没有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