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眉头深锁,从感情上,他不想相信桓玄说的这些话,但隐约之间又觉得有这么一点道理,当年王家谢家联手阻止了桓温篡位之事,此事天下皆知,但是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出于大义,还是出于家族私利,又有谁说得清呢?
桓玄看到刘裕没有回应,微微一笑:“刘兄,这里是寿春,也是先父大人第三次北伐的出发地,世人都知先父大人最后败在燕国慕容垂的手下,几乎性命不保,而四万多精锐的荆州将士,也只回来数千人,我桓家几乎一战失掉根本,元气大伤,但我们真正输在哪里,你知道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因为时任豫州刺史的袁真,消极应对,没有打通邗沟水道,所以后方的粮草不济,前方大军缺粮,军心浮动,给慕容垂抓住机会,打了防守反击,最后粮尽退兵时给慕容家的骑兵千里追杀,才会有枋头之败。”
桓玄叹了口气:“这只是你能看到的真相,但你看不到的,却是袁真受了谢安和王坦之的指使,故意在后方拖延军粮,想要害死先父大人。”
刘裕的双眼圆睁,沉声道:“你说这话,可有凭据?”
桓玄冷笑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公开的证据?就跟我这回弄死桓蒋,破坏了谢家和桓伊的联姻一样,世家子弟自然心知肚明,但对外,则不能公开。”
说到这里,桓玄勾了勾嘴角:“不过刘裕,你是聪明人,袁真后来投敌叛国,就是因为我们桓家没办法跟王家谢家公开翻脸,只能拿他当出气筒,只是此贼给人利用完了后,直接一脚踢了,王坦之和谢安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证据,也对他见死不救。”
“而先父大人几乎北伐送命,自然要找他出气,所以他只能投降燕国,这一手先父大人早就料到,在攻寿春前就在燕国行了反间之计,让燕国君臣互疑,慕容垂被逼出奔,所以燕国无法援救袁真,我们就一举拿下寿春,这是复仇,为死难的几万将士复仇,也是对王家和谢家的警告!”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的自说自画而已,我不会轻信的。”
桓玄笑道:“我有必要对你这样一个小小幢主编造故事吗?你想想,袁真这样的叛国罪人,畏罪自杀之后,王坦之和谢安操纵的朝廷,居然下令不许戮尸,他们明知我桓家,还有朱家跟袁氏有血仇,却下了这样的令,这不就是想保袁家一点尊严,给还跟着他们的世家看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所以你们就偏偏要开棺戮尸,跟王家和谢家对着干?然后你先父大人就一定要行篡逆之事?”
&#24378&#29306&#32&#122&#111&#110&#103&#121&#105&#119&#120&#46&#99&#111&#109&#32&#35835&#29306&#12290桓玄咬了咬牙:“没错,就是这样。大晋南渡以来,可以说一直没有掌权的皇帝,一直是傀儡,所以权力就落在了王家,谢家这些家族的手中。我的先大父为国平叛时战死,可是先父却没有得到任何爵位和官职,若不是他孤身一人手刃了仇人,名满天下,又怎么可能有我荆州桓家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