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的攒刺,把那些早已经摔死的燕军俱装骑士们,如同死狗一样地身上又多出一堆血洞,而还剩下的十几个没有毙命当场,挣扎着想要起身的俱装甲骑们,也是刚一抬头,脸上就给数杆矛槊刺过,面当的厚度根本无法防住这些精钢槊头的刺击,有些人的脑袋甚至直接就给几槊刺穿,或者是大戟挥击,切成了几片,真真是叫肝脑涂地,死状极惨了。
也有六七骑因为各种原因,躲过了这一刀破马腹的恶运,直直地冲过了沙囊土包的那一线杀阵,又不至于跟前方的铁甲副马或者是身边倒下的同伴们撞在一起,这几个仅存的骑士狂吼着端着马槊,跟着对面旳矛槊方阵,就是来了一个正面的突击。
“噗”的几声,马槊狠狠地扎中了几个槊阵之中的晋军步兵,这几个倒霉鬼给这一下猛烈的槊击加上巨大的动能,一家伙就能顶得倒飞六七步出去,连同身后的同伴撞倒三四个,在空中就是鲜血狂喷,没了命。
可是刚刚击毙面前的晋军槊手的这些俱装甲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给身边起码七八枝以上的步槊,从不同的角度狠狠地扎中,战马还在向前狂奔,而这些骑士的身体,却是给一堆矛槊狠狠地穿透,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之中。
“彭”“啪”“希啾啾”的一连串响声,那是战马的冲刺,撞进了晋军的人群之中,每一匹高速冲击的战马,都会让四五个晋军战士向后摔倒,可后排更多的军士则飞快地跟进,手中的大戟,短矛,无情地向着这些战马劈刺。
还有些手持大斧的壮士,直接对着马腿就是招呼,大斧一挥,自膝盖以下的下半条马腿,就如同一根给劈断的柴禾一样,一斧两段,而这些可怜的战马,很快地就倒在地上,给更多的刀劈斧砍,槊刺矛击。
这种击杀骑兵的战法,在沈氏家兵和北府军的训练中无数次地演练过,只凭这六七骑就想冲开数百名训练有素的步兵结成的几道防线,无异于痴人说梦,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第一排冲击的四十余骑,无论人马,就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了。
沈田子背身躲在土囊之后,他高举着的一把战斧,斧尖之上早已经血色殷红,而在他面前四五步的地方,断裂的肠子,破碎的心肝,甚至还有半只给剖开的马的蛋蛋,流得满地都是。
再往前五六步,一匹给开了膛的铁甲战马,双眼圆睁,倒毙于地,四只马腿,还在抽搐式地晃动着,而它的主人,已经被它活活地压在一侧,早早地断了气,落地时的冲击和近千斤重的战马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的这一下,不仅让它内脏俱碎,连眼珠子都从眼眶里暴了出来,飞到了两三步之外。
鲜血如自来水一般,从他的七窍里不停地外冒,跟马血混在一起,早已经把周围十步之内染成一片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