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韶骑着马,提着大戟,站在本方的军阵之前,指挥着两万军队,向着城门的方向步步逼近,在他的前方,是沈林子指挥的五千前军,他们顶着大盾,长槊向天如林,而弓弩手则跟在盾牌之后,向前步步逼近。
几百青甲骑士,主骑与副马相杂,对着晋军的前阵大阵,发起了一阵阵的冲击,都是在冲到离晋军阵线前百步左右的地方,就纷纷拉弓放箭。
俱装甲骑的劲弓大箭,借着战马的冲力,在百步之外,仍然是力道十足,他们没有抛射向天的射法,而是直瞄着晋军的盾牌,放出阵阵箭雨。
晋军的大盾之上,已经插了为数不少的箭枝,几乎每箭都能射入盾牌面上,而不是落到盾下,不少箭枝,射中盾面的同时,还能在盾牌之上轻轻地摇晃着。
时不时也有些箭枝,越过盾面,飞到盾后,总会随之响起一两声的闷哼,接着是有人中箭扑地的声音,往往是站在盾牌之后第二或者第三排的弓箭手,他们不着重甲,只是轻装甚至无甲,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如果给敌箭射中,仍然会入体扑地,甚至一命呜呼。
而几乎晋军的阵线每向前五步,就会停下来,大盾落地,锁成一线,然后突然随着几十声整齐划一的号角之声,盾后的弓弩手们纷纷冲出,冒着敌军零星的箭枝,跑到盾阵之前五步左右的地方,第一排的弩手直接向着敌骑进行直瞄射击,而二三排的弓箭手们,则持弓吊射,顿时就形成瓢泼般的箭雨,覆盖住百步左右,突在最前的敌骑一线。
马儿的嘶鸣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尤其是给弩矢在这个距离上直接躺中的,不少马脸之上给一弩射穿,立仆于地毙命,而马上的骑手,也会给掀倒在地,更多的人马,则靠着身上的重甲,能逃过致命的射击,他们的身上插着数量不等的羽箭,但还是可以掉转马头,逃向后方,随着下一轮箭雨的接连而至,一些背上背着骑盾的家伙,被箭枝射中了后脑等要害之处,翻身落马,而剩下的人,则是加速扬鞭,呼啸着逃向了后方,只剩下十几二十余匹战死的骑兵,横在地上。
如此这般,已经打了五六轮了,晋军的士气越打越高,而敌军的青甲骑兵,看似根本不敢突阵,只能轮番以百余骑的规模驰射骚扰,虽然他们的弓强甲坚,但终归无法与上万步兵和数千弓箭手这样对射,一刻多钟下来,战线已经远离了缺口一线,离着城门那里,也不过二三百步了。
檀和之这会儿也已经奔到了檀韶的身边,他兴奋地说道:“大哥,看来这俱装甲骑也不过如此嘛,我们这样稳住大阵推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没有木甲机关人,只靠我们的大盾和强弓硬弩,也足够打退他们了。不过…………”
他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挑:“不是说俱装甲骑的突击力天下无敌吗,为什么我们没有大车和拒马在前掩护,他们这数千骑兵,也不敢突击呢?”
檀韶笑道:“因为敌军不傻,他们知道我们有八石奔牛弩这样的大杀器,就混在盾牌之后,他们现在这样散开来驰射,那我们只会用普通的弓弩射击,损失不会太大,打到现在,也不过射杀了一两百骑而已,但要是冲阵,就得是用密集阵形,如墙一样的突击,这时候我们的八石奔牛弩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就算他千军万马,也可以给他一次性地打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