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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在舞池里被一个女孩拉着跳舞的时候, 我就注意到了她。夜场我不常去,那里都是年轻男女的骚动,而我,可以有别的途径去找乐子,辉子他们喜欢喧嚣的夜场, 偶尔烦闷无聊的时候, 我也会去应应局。那会儿我正靠着2楼的栏杆费劲地听辉子说事, 嘈杂喧闹的音响早就闹得我有些心烦,再加上过往涌动的人潮, 昏昧中让我觉得有些气闷。
顺着就看向一楼的舞池, 小小的一方却塞满各种骚动,跟着dj的节奏尽情扭动。所有人都穿着夜场该有的装束,带着夜场该有的表情, 女孩子们都画着即使在半明半寐的撒光下也能看得出的浓妆,惟独她, 穿得好像……好像……一个严肃的女干部。是了, 不是尽享夜生活的老玩家,也不是女白领, 有点像我们单位很多女孩子的装扮,那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一种属于白天阳光底下的味道, 现在却猛然出现在这个鬼魅丛生的暗夜里, 倒叫我觉得有些新鲜。还有她的表情, 远远望去, 少了几丝夜场里的妖,却仍旧有几分独自的媚。
夜场的女孩子我偶尔也会碰,就像现在身边的这个,年轻、漂亮、主动。但那种漂亮有点千人一面,有点会让人担心卸妆后会不会惊到男人,有点,让我尝过一次就没有再尝第二次的冲动。但还是带她出了门,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想压抑我的下半身。
远远地就又看到了她,透过身边打扮妖媚的女孩。场子外面的路灯光亮了许多,她的脸蛋轮廓更加分明起来,在路灯的照射下拉长了一地颀长的背影,她也往我这边看了看,那眼神却让我有一刹那不寻常,心头仿佛被一把细巧的小锤子轻轻捶打了一下,我没有再逗留,发动车子就开了出去。
的确没想到会在内蒙再遇到她,工作场合的女性当然不少,干练精明的有之,漂亮风情的也没少见过,但能源领域毕竟是实干性极强的一个行当,不同于宣传、文化口子那样,女人也能挑起业务大旗,在这里,女人的角色更多的还是公关周旋或者后勤工作,而真刀真枪要干项目跑工程的,还是男人的世界。这丫头年纪轻轻,往台上一站却丝毫没有怯场的感觉,仔细听她的汇报,却不得不说是下了功夫的,把a县经济发展的历史现状、优势劣势都分析得很明晰,更在其中穿插了很多关于争取这次能源项目的诸多意愿和先天条件,虽然没有特别出人意料之处,但跟其他几家情况汇报比起来,总算还能让听的人理顺对a县的认识思路,也算达到了不错的汇报效果。这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丫头,不同于内蒙地方基层干部衣着的随意,这丫头倒也知道什么场合需要穿什么衣服,厚外套一脱,上台发言倒也是一身修身得体的职业装,却不是常见的黑色西装裤子,深烟灰色的羊毛西装看得出剪裁质地都不错,加上合身的裤装,把她身材衬托得很不错。漂亮女人我自认为没少见,这丫头谈不上多倾国倾城,但漂亮还是有的,那张脸太年轻了,略施脂粉下的那份圆润水灵仿佛随时能掐出水来,没有妖媚的眼妆、没有鲜艳的口红、甚至没有常萦绕身旁的香水味,但疏朗的眉目间却有一份丝丝扣人的光彩,至于到底扣住了我哪,说不清,道不明。
那晚的那个饭局不知怎么就被吊起了闹酒的兴致,可能是那丫头青涩却倔强的眼,可能是她微醺后越加粉嘟嘟的脸,也可能,是在看到曾宇满是复杂得看过她那一眼之后。曾宇我自然知道,方卉卉的未婚夫,一个急于上位的年轻人,想上位没有错,但太急了,有时候反而用力过猛。马部长在这次项目审批中至关重要,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一切能如愿以偿。
后面的日子哗哗得流走,我和那丫头先后回了北京,可能,后面那些事情早已注定会发生。我们不常见面,我很忙,她估计也不闲,如果不是我主动邀约,估计我们俩之间就会像这个城市中无数段似有还无的点头交般消失、沉寂,但那丫头的脸总时不时会浮现在我眼前,所以,虽然日常生活比在内蒙的时候忙碌了许多,我却在想起她的时候,总能寻出各种不明缘由的理由,彼此见上一面,让那种私有还无,又转化为活生生的直面。她的话并不多,至少对着我的时候,机关生活或多或少沉淀了她许多与众不同的淡定气质,但在我眼中,这份淡定和稳着总透着一股小女孩独有的紧张与生涩,我知道她有时候在故作镇定,因为,她往往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而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有见她的欲望和逗弄她的兴致,是她太年轻美好?还是,我真的开始老了?
在香港和方明明错身的一瞬,我其实就已经看到她了,心里不是没有一刹那的鼓动,多年前那一块让我辗转难受的地方,仿佛一下就跳了出来,可当她还是那么鲜艳明媚地坐在我的对面,依旧优雅自如地喝着那杯怎么看怎么腻人的咖啡时,我心底多年沉积的那些苦涩与不堪,却仿佛一场被彻底粉碎的笑话一般,就着这潮湿暖热的空气一下全部蒸发掉了。她越是妩媚动人,岁月不着痕迹,我越是嘲笑自己当年的幼稚愚蠢,还自以为祭奠了一场再无可能撼动我心的恋情。我绝对不是一个对女性无理的人,但那会儿却觉得再无兴致奉陪下去,方明明明晃晃的珠宝行头和永远优雅得体的名牌套装,还有挥洒间多年如一日的名媛谈吐,突然让我觉得了无生趣。过道那边走过一个年轻的长发女郎,侧面掠过间,却让我突然又想起那张脸,自从上次突然到她家后看了一眼后,也有好几天没联系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和方明明道别后,心里却忽地轻松了许多,不是没假设过和她重遇的情景,但这几年,好像这样的镜头已经很少出现在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