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忙问:“一定要那牌子才能摆吗?我们又不是长年在这裏做生意的。”走鬼嘛,难道古代也有城管?
章敞小声斥道:“你当官差不会来赶人么?这么大的集市,若没个规矩,今儿你来摆一日,明儿我来摆两天,街上该乱成什么样子?”
原来还真有城管。明鸾从前没来摆过摊子,倒是不知道这些:“既然不能摆摊,那咱们就辛苦一些,各种铺子都跑一跑吧?也可以找柳家。”
玉翟抬头:“为什么要找柳家?”
明鸾道:“这些肉啊菜之类的,除了卖酒楼馆子,就是卖大户人家了。东西有这么多,酒楼又爱压价钱,自然是卖给柳家更划算些,他家人口多,本来就要花钱买的,买咱家的东西,不是比外头买的更可靠?”
玉翟抿抿嘴:“卖他家,象是仗着认识便故意占他家便宜似的,还是卖给酒楼吧?只要能卖掉就好,便是压价,又能压多少?”
章敞也道:“平日就有不少麻烦柳家的地方,一点小便宜还是不要占了,又不是卖不出去,大不了留着咱们自家吃。”
好吧,这古怪的清高气,明鸾见章放与陈氏都没有反对,也只有认了。
这几日德庆城里人多,酒楼馆子正需要多采买些肉菜材料,很爽快就将他们带来的野味与瓜菜买了下来,连原本打算卖给药店的蛇都挑了两条大的去,只是价钱压得有些低,最后送了几只粽子算补偿。明鸾心裏有些不大高兴,还好接下来去熟悉的药店卖药材,掌柜给了相当不错的价钱,剩下的几条蛇也包了,还买了她编的小草笼子,给孙子装蟋蟀玩。
陈氏等人做的针线活都卖给了当初在德庆城里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妇人,她专门买卖些针头线脑,或是收了精致的刺绣散件卖到大户人家里去。给的价钱并不高,但加起来也超过一吊钱了。陈氏与玉翟又买了些新的针线和零散布头。
章敞去了书画铺子卖画,可惜别人嫌他画得平平,只出了很低的价钱,他一气之下,扭头就走了,连笔墨纸砚都不买,最后还是章放替他补了货。
去香料铺子卖松脂,对方给的价钱有些低,明鸾不满意,章放便对她道:“何必卖到这裏?小地方的铺子,也给不了大价钱,我瞧你这松脂成色还不错,不如卖给茂升元?”
明鸾如梦初醒,连忙笑着道谢:“还好有二伯父提醒,我几乎忘了还有这条路子。”便把松脂原样收了起来。
如今就只剩下她编的那几个竹篮子了,这是她从村里的老猎户处偷学回来的手艺,又用染了色的草杆编出花纹来,显得比一般的竹篮子精致些,她很有信心的,可惜竟没有证明的机会。想了想,她便去扯陈氏的袖子:“我回集市上卖篮子吧?我不摆摊,就卖给同样卖篮子的人,让他赚个差价好了,行不行?”
陈氏有些犹豫:“说好了要去见周叔的,他在客店里等我们很久了,不如就不卖了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既然带了来,再带回去就太没面子了。就一会儿功夫,离得又不远,我还可以顺便给虎哥儿买些小东西。”明鸾扯着她的袖角撒娇,“母亲就答应我吧!”
陈氏偷偷去看章敞,章敞道:“等到了客店,见过你周爷爷再说。”明鸾只好依了。一行人到了周合下榻的客店,正好看见他正与一个男子谈话,对方听着似乎是个房屋经济。周合见他们来了,便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人,笑着迎上来,又给他们倒茶。
明鸾有些好奇地问:“周爷爷要在这裏买房子?”
“既然有了稳定的贡柑货源,自该在本地设立分号,否则做事会很不方便的。”周合将茶递给章放、章敞与陈氏,笑着说,“以后你们有事,也可以直接上分号来找伙计,彼此能有个照应,想给吉安写信也可以送过来,吉安有信便由这裏的伙计送到家里。”
陈氏闻言欢喜:“这样就好了,我也盼着多知道些父亲与母亲的近况呢。”章放与章敞也露出喜色。
明鸾小声跟周合说了松脂的事,周合笑说:“这事儿容易,你把东西交给伙计就行了,一会儿我叫人过秤,一文钱也不会少你的。”明鸾笑嘻嘻地说了许多好话,又提起想去卖竹篮子,周合不由失笑:“爱去就去吧,集市离这裏也近,你是每日在外头跑惯了的,也不怕你会叫人拐了去,我再叫个人跟着你。只是有一点,别待太久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要是回来晚了,可就没好吃的了。”
明鸾大乐,又问陈氏与玉翟要不要同去,陈氏拒绝了,却劝玉翟跟着去逛逛。章放没说什么,玉翟本来就想去,见有人跟着,不怕会有意外,连忙答应了。
小姐妹俩带着个中年伙计,赶着车子去了集市。明鸾早就看好了一家卖竹编的,只是他家篮子做得不如她精细,就看货谈生意那一小会儿,便有三个人走过来看她的篮子,那摊主见机不可失,见明鸾开价又不贵,便爽快地全买了下来,转眼便卖了两个出去,笑得双眼眯眯。
玉翟叫隔壁摊子上的五彩丝线与各色络子吸引了过去,要拉明鸾去瞧,明鸾却发现柳璋正从对面街上经过,便告诉了玉翟,玉翟顺眼望去,只好瞧见柳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女孩子的手,对方穿金戴银的,俨然是个富家小姐,脸色顿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