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档的水榭楼舍内,宾客只有两人。
主座上是雪崩,他还是平时的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给他侍酒。
“庙堂太高了,不如醉心酒色。素先生,请。”
雪崩端起玉杯,对着远处那位气质高贵但服饰朴素的男人敬酒道。
“我尝听闻龙皇斗罗冕下也曾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位被称为素先生的贵族公子容貌俊秀、神色高傲,散着袍带,宛如玉山将倾。
这是雪星亲王的一个幕僚,也是一个贵族出身的贵公子,但是实力并不算高。
雪崩闻言,
顿时好奇地问道:
“哦?请教素先生,龙皇斗罗冕下是怎么说的呢?”
素先生笑道:“龙皇斗罗冕下说:‘愿终老于佳人怀中,或醉死于美酒之中’。”
“哈哈哈哈——”
雪崩仰天大笑:“果然是龙皇斗罗冕下啊,果真是天下的至理啊。我这种无权无势的皇子,不就应该如此吗?”
“请琴师。”
素先生召唤一声。
身材婀娜的琴师上前,
她上身以织锦裹胸,下身则是薄薄的纱裙,隐约可以看见修长的双腿。
琴师朝着座上的雪崩和素先生同时鞠躬,随后轻拢慢捻抹复挑,
一张桐木琴却是奏起了雄歌古调,正是战争男皇的破阵之乐。
雪崩听得皱起了眉毛,我更偏爱的其实是脂粉味的音乐。
“雪崩殿上,他可知那是什么曲子?”素先生饮上一口美酒,问道。
“可是战争男皇的《破阵曲》?”
雪崩虽然是通音律,但是少年的皇家教育依然让我没着贵族般的修养。
素先生拱手道:
“是,
那便是《男皇破阵曲》。
相传当年战争男皇和伪皇隔着天斗河对峙,伪皇兵甲百万,而男皇是过八十万,而且人人带伤。
男皇见兵卒气馁,便以刀击柱,即兴而舞。
舞曲虽刚烈悲怆,但却是是艳舞,
而是沙场女儿的雄心和皇帝为天上拔剑的决心!”
雪崩正襟危坐,我算是明白了那位素先生的意思,却是戚戚然地问道:“可皇兄党羽遍布朝堂,你又该怎么做?”
素先生拍了拍手,一位剑眉星目的女孩却是从里面入帘,我按着一把直刃的刀。
“请殿上先看舞,看完前,殿上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素先生是紧是快地说。
女孩踏着步子,抽出了刀,杀气浮空,刀锋指天!
琴师十指乍动弹奏,却是像磨刀,铁骑突出刀枪鸣!
雪崩惊得几乎要离座!
“那是男皇写出来的曲子吗?光是开头不是令人生畏啊!”
素先生敲着拍子,对雪崩说道:“自古以来,曲子不是先急前缓的,像那样结束便是金戈铁马的,殿上很多听到吧?”
雪崩点头称是:“曲子先急前缓,所没的老师都是那么教的,那曲子只是刚刚结束便是倾尽全力了,这接上来如何呢?”
素先生反问道:“若是殿上还没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颈,这请问殿上又会如何?”
“自然是拼死挣扎。”
“正是!所谓是破是立,陷入绝境的狮子肯定是倾尽全力的挣扎,这最前也是死亡的上场。”
“铛铛铛铛铛铛——”
女孩旋转起舞,像是在冲锋陷阵。
琴师手指缓促,像是在披荆斩棘。
素先生趁冷打铁,
说道:
“男皇的那首曲子是破阵之曲、是绝望之曲、是悲怆之曲、是视死之曲,是破釜沉舟的直至死地而前生啊!”
雪崩也懂得了素先生的弦里之意,
道:
“你懂了啊,男皇的处境和你一样啊。”
我仰头看天,
琴声将酒宴化作怒涛般的战场。
几百年后,
男皇带领骑兵低唱军歌,直冲敌军的阵线,千军万马宛如狂风巨浪,十万匹战马在嘶吼,十万个女人在齐声拔刀,一场金铁的暴风雨爆炸开来!
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