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送走了冰清,慕元澈就黑着脸进来了,夜晚一见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慕元澈最近正在从世家手里慢慢的收权,听着夜晚的话,冷笑一声,说道:“容家倒真是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为容锐谋取江南总督的位置,当真是好大的胃口。”
容锐……夜晚心中一凛,倒是巧了,她刚应承了冰清,于是想了想说道:“我正有件事情跟你说,你提起容锐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
夜晚先服侍着慕元澈净脸更衣,换了轻软的衣裳,卸了厚重的龙袍。两人坐在榻上,夜晚就把冰清的事情说了一遍,“看来容家自己内部也是争斗不休,容凉体弱多病却站着长子的位置,将来容氏家族只要他不死就是他地位尊崇。可是他的两个同胞弟弟,却都是一刀一枪拼取来的地位,自然不会对他敬服,矛盾自然就有了。”
“有人要谋害容凉?可真是件新鲜事儿。”慕元澈心情大好,作为大boss,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不听话的下属打成一团,又热闹又能的好处,一箭双雕。
看着慕元澈的神情,夜晚就知道一定是在朝堂上被气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握着他的手,抿嘴笑道:“容家跟司徒家刚联姻,容瑾的差事是联姻后第一桩事儿,自然是要办的漂漂亮亮。”
慕元澈就冷哼一声,显然夜晚猜对了,“司徒征这个老匹夫,还真以为朕还是毛头小子吗?”
“莫生气,把你气坏了可是我的损失,我还不乐意呢。”夜晚轻轻拍着慕元澈的脊背,抿嘴一笑,“如此恼怒,想必你有办法对付司徒征了?”
慕元澈闻言又笑了起来,看着夜晚说道:“那是当然,他要谋取江南总督的位置,朕偏要把他留在京里,不是兄弟内斗吗?少一个人怎么热闹的起来。”
夜晚只觉得额头冷汗淋淋,忙说道:“冰清可是我手帕交,可不能连累她,既不能让司徒征跟容戬得逞,又能让容家兄弟反目,还要保住冰清,我倒觉得容家的真正目的只怕不是让容瑾外放,可能是以江南总督的名头以进为退,想要谋取京中的重要位置,这样一来才能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倒是让他们得逞了。”
慕元澈一愣,看着夜晚说道:“没想到你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这话有些道理,如果真是这样我先想想京中现在空出来的位置,哪个是他们能看上的。”
夜晚亲手斟了茶放在慕元澈的跟前,内造的瓷器品质上乘,花样精美,阳光下几乎能透进光来。夜晚的手指白皙纤长,指甲盖上没有涂染艳丽的花汁,透着粉色的光泽。
慕元澈将夜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中,轻轻地摩挲着,夜晚随意的靠在慕元澈的身上,手指跟慕元澈的纠缠在一起,“不如这事问问我爹?”
这个爹当然不是夜箫,而是郦茂林,夜晚不是随意说这句话,顿了一顿又说道:“毕竟要论起世家的内里情况,我爹知道的可能要多一些。”
慕元澈跟夜晚纵然是聪慧,可是也不能桩桩件件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郦茂林在世家之首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耳目眼线自然是别人不能及的。
慕元澈轻轻颔首,“也是该让熙羽学着做些事情了,这件事情交给他好了。他是郦家这一代嫡系传人,该学的该做的总要锻炼起来才是。”
夜晚一怔,昂头看着慕元澈,“熙羽?你……”
夜晚知道,世家的权利是一定会裁撤的,这个时候用熙羽,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在夜晚的内心深处,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娘家就这样没落下去。可是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受世家的牵制,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相反地夜家反而是个安全的存在,他们本身就不是世家大族,即便出了位皇后,只要夜家安分守己,富贵荣华是跑不了的。
只是没有想到,慕元澈居然会主动的给熙羽安排事情。
看着夜晚的神色,慕元澈失笑,将她拥进怀中,低声说道:“娃娃,世家也并不是全无好处,只是他们太贪权触犯了帝王的底线,只要他们守礼不是容不下的。”
夜晚就明白了,郦家为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直是跟慕元澈一条阵线的,再加上不管是熙羽还是老爹,都是有分寸的人,从不曾逾越半步,所以慕元澈反而能信任重用。
用世家的人牵制世家的人,这样的策略无疑是省时省力的。
“可是熙羽的年岁太小,不管是安置在哪里,只怕都会引人注目。”夜晚也有自己的疑虑,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让慕元澈为难,更何况熙羽再过几年也同样能出仕。
“正是年岁小,才更方便行事。”慕元澈笑了笑,“让他在溯光手下挂着闲差,在六部传个信来回行走,更方便打探消息。”
夜晚瞬间就明白了,熙羽这样在六部跟御前行走,挂着闲差,年岁又小,别人自然不会把他当成敌人,反而更能打探到许多细密的消息。别人看来只会是认为皇帝对先皇后深情不忘,对小舅子多有照顾,别的却不会想太多了。
帝王之术,慕元澈是运用的越来越纯熟,夜晚靠在他的怀中,轻轻蹙眉,“一切都依你,只是容锐的事情……”说到这里一顿,看着慕元澈说道:“冰清在容家多有艰难我想帮她一把,司徒征又是个重权势轻亲情的人,幸好司徒镜对你还算是忠心,只怕若不是为了这个妹子,司徒镜早就游历四方去了。他的志向素来不在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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