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胖子潇洒的走了,宇文洛生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阻拦,双方谈话的氛围一直都很不错,而且宇文洛生也没有让其他人参与,自始至终都只有他跟杨愔二人。
不过等杨愔离开,宇文泰进入大帐后,宇文洛生的面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你听过刘益守这个人么?”
宇文洛生沉声问道。
“啊?你说他啊,知道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啊。”
一提起刘益守,宇文泰瞬间就来了精神。因为迟早会跟尔朱荣对上,所以葛荣麾下的亲信,都对尔朱荣身边的事情异常关注,而横空出世的刘益守,自然是不例外。
“当初就是此人率先入城,然后说服河阳关守将李神轨。结果尔朱荣入城后,转眼就把李神轨丢进了黄河,嘿嘿。”
宇文泰冷笑一声,似乎对尔朱荣此举极为不屑。
宇文洛生用手指击打着大腿侧面,似乎在思索宇文泰的话。
“随后,听说此人帮尔朱荣从洛阳城内捞到了不少财货,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洛阳城没乱!
所以我觉得此人不简单。”
宇文泰话语里满是赞不绝口,让宇文洛生有点不高兴。
“你不用说这个人的好话,我是问你,现在刘益守就在枋头城里,我们要怎么打败他。”
宇文洛生没好气的说道。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够“勇猛”,太苟了。
&#24378&#29306&#32&#108&#105&#110&#103&#99&#104&#101&#110&#107&#115&#46&#99&#111&#109&#32&#35835&#29306&#12290“刘益守这个人不会打仗啊,我们为什么要怕?”
宇文泰一脸错愣,感觉自己好像跟不上宇文洛生的思路了。
“刘益守似乎挺有谋略的一个人,但是他绝对没带过兵,要不然当初尔朱荣也不会那么信任他了。这个人在枋头城,也就出出主意,威胁不大。”
宇文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像军师一样出主意,跟带兵打仗,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会带兵的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也必须得有上阵杀敌的本事。很显然,军师一类的人物,在第二点上有着致命的缺陷。
这候 75 zwz.c*om 章汜。所以军师一般身边都得有个非常凶狠的猛将才能吃得开。
对于宇文泰的论断,宇文洛生不置可否。
“对了三哥,我刚刚去枋头城北面的堤坝侦查了一番。等到冬季,那边就会结冰。到时候大军在宽阔的冰面上,跑马都可以。枋头城那点兵力,根本就挡不住我们。”
宇文泰不想再跟宇文洛生讨论刘益守是怎样的人,毕竟,他们两人都没有直接接触,都是道听途说的。而枋头城北的情况,是宇文泰刚刚观察到的,比较有发言权。
他这个人比较实在,懒得去讨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因为信息的正确与否难以去判断。如果手边的信息错误,那么最后往往会得到相反的结论。
在冰面上行动,确实是出“奇计”。宇文泰的这个主意很是毒辣,而且是阳谋,哪怕枋头城里的人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破局。除非,城内的人马更精锐,人数更多,那就不用担心。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从杨愔的口气就能推断出,枋头城里的那些人,其实是不想打仗的。再往前想一层,必然是枋头城内兵力薄弱,消耗不起。
“大军在冰面上走,一般的鞋子不行,必须要准备一双草鞋。”
“要多准备绳索,一旦有人掉入冰窟,可以马上救援。”
“盾牌之类的必须全军装备,还要多打造一些巨大的塔盾。
反正是有得忙了。”
宇文洛生一条条的说,宇文泰补充了几条,两人一合计,发现接下来这一个月事情还真是不少!严寒的天气,对于两边的兵马来说,都是很公平的。
无论是宇文洛生的人马,还是枋头城内的乌合之众,都必须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作战。因此,准备都是双方的,宇文洛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养精蓄锐”,然后等着严寒天气到来。
随后因为准备不足而功亏一篑。
“你带人到周边去走一圈,征集点粮食。虽然葛荣给我们拨了不少粮草,但还是杯水车薪。”宇文洛生面有忧色说道。
其实他们跟枋头城内的那些人比,优势和劣势都是非常明显的。
宇文洛生觉得,自己这边的优势,就是士卒骁勇善战,当然,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粮草不足。可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却又是天气最冷的那个时候。
“三哥,我觉得,要不咱们先派人去城内劝降一下?”
宇文泰感觉,上来就跟人家拼死拼活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凡事都还讲究个先礼后兵呐。
“枋头城的那些人,不简单,你没有发现么?他们没有打出尔朱荣的旗号,也对葛荣一点都不在乎。”
宇文洛生眼睛盯着挂在一旁的黑色皮甲,若有所思道:“我怀疑这些人,可能跟我们打的一样主意,就是躲在一旁观看葛荣和尔朱荣斗法。谁赢,他们就跟谁混。
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不可能别人想不到,你不能指望天下人都像葛荣一样糊涂吧?”
发现宇文洛生依旧保持着清醒头脑,宇文泰松了口气,他真害怕自己三哥以“葛荣麾下精锐”自居,目空一切,那样可就真的危险了。
“行,今日天色已晚,去征粮给人的感观不太好,明日一早你再带着人去。能不动粗就尽量不要动粗。”
制大 z.com 制枭。宇文洛生提醒道。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宇文泰沉稳说道,其实他心中对宇文洛生的命令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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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者就是侵略者,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要夺别人家的粮食,那就要面对别人的反抗与报复。如果可以不杀人,谁又会没事找事呢?
可如果不杀人,那要如何震慑周边的乡民?
可想而知,宇文洛生的想法,是跟现实背离的。以前都是听从葛荣的命令,当然无所谓。然而现在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其实跟高欢和贺拔岳一样。
想单飞,要单飞,就必须爱惜羽毛。只是,做到这些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