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杲站在摇晃的大船上,耳边传来士卒的嚎叫与呻吟,看着远处火光照耀下仅仅只能看到模糊身影的那支军队,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后又松开。
老实说,自己带来的这支奇袭的队伍虽然精锐,但人数却并不是很多,只有五千人而已。因为人数再多的话,就很难掩藏行迹。
现在不就是被敌人察觉到踪迹了么?
他损失这点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要回到老巢光州,一样可以满血复活。
这一战最打击人的,不是人员和物资的损失,而是打击了他在军中的威信,也打击了他本人的自信!
伤害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好不容易爬上小船,邢杲从路过的大船甲板上捡了一面圆盾,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那位给自己撑船的亲卫,身上已经中了五六箭,看着像个血人,只是都没射中要害。
“主公,出了水道就是清河,到时候顺流而下……”
亲卫正在说话,一箭穿过他喉咙,话语再也没有说下去,人就栽倒在水里,水花溅了邢杲一脸的。
从小到大,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没有之一!
邢杲从水里将尚未飘走的竹竿捡起来,开始拼命的划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等回到光州,他不会再玩什么把戏,搞什么奇袭。
他要带着几十万大军,踏平济南郡,一血今日之耻!&#24378&#29306&#32&#115&#117&#121&#105&#110&#103&#119&#97&#110&#103&#46&#110&#101&#116&#32&#35835&#29306
他的右手边,燃烧着的大船,一艘一艘的沉没垮塌,倒是让四周的景致暗了下来。
这条小船如同黑夜里在水沟里游动的泥鳅一样,悄无声息的驶离了阴阳渠。路过最远端那条船的时候,只看到木料在河水水面上燃烧,沾满了猛火油。
小船慢慢远离了船队燃烧的区域,邢杲这才回头望去,那里仿佛已经成为人间地狱,惨叫声依旧隐隐环绕耳边,久久不肯散去。这候 suyin gw a n g. n e t 章汜
“果然是掐头去尾,这些人够狠心的,一条鱼都不想放走,也不知道主将是谁。”
邢杲叹息了一句。和他预料得一样,敌军将人马埋伏于伏击圈两头,用扎实的浮桥堵路,然后朝着船队中间靠拢,一路打过去。如果不是这样的排兵布阵,自己今日真是插翅难飞。
“济南郡有能人啊,这下仗不好打了。”
邢杲摇了摇头,这才发现一路奔来,他都吓得尿了裤子,现在腿一直在打哆嗦。
……
带着两千人去尚侦查的区域,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冒险。虽然刘益守说是让于谨等人带着辎重慢慢来就行,可是这话又有谁会真的实行呢?
于谨让独孤信押送辎重在后,自己带着一万兵马急行军到垣苗城遗址的时候,就看到刘益守在对岸指挥士卒们打扫战场。
毫无疑问,刘益守带着两千人来,不仅是打了一仗,而且还打赢了。因为根据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胜利的一方,才有资格打扫战场。
于谨看到刘益守带着的这些人,数量还有很多,起码也有一千多人,貌似……伤亡很小?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战啊!离得有点远,于谨只是觉得对岸一片狼藉,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得而知。
带着满腔疑问,于谨让部下在垣苗城遗址扎营,自己带着几个亲兵渡过济水来到对岸,跟刘益守见面。
一到对岸,他就被吓住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狭窄河道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还有破碎的木板,河面上还偶尔见到黑漆漆的油脂。
成堆的尸体都飘到那座将河水拦截的浮桥一侧堆积起来,一层叠一层的,看起来异常可怖。刘益守派人在浮桥上将各种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弄到岸上收敛,就地挖坑掩埋。
当然,斩首这个事情是少不了的。
不仅如此,地上四处都是箭矢,断裂的长竹竿,以及一些烧得四处孔洞的楼船船板。刘益守正在指挥麾下士卒将这些东西能用的都收走,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略有些兴奋。
于谨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贤弟这是……”
“昨夜跟邢杲的人打了一仗,大获全胜。俘虏在那边。”
刘益守轻描淡写的指了指远处跪在地上等候审讯的人,穿着没有见过的红色军服。
“邢杲军?”
“不错,而且还是精锐中的精锐。普通的邢杲流民军,是没有统一军服的,但是他们有。”
于谨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刘益守这么能打。
“邢杲这是……走的清河(黄河),然后过这条河沟,再顺流而下,走济水,最后在历城附近下船,偷袭历城。他的脑子还真是……”制大 z.com 制枭
于谨不知道“脑洞”这个词怎么说,不过也是觉得邢杲的思维天马行空,不似庸碌之辈。这一招若不是在“蓄力”的时候被刘益守一棍子打死,还真不好说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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