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看似给灾民指路,实则包藏祸心,企图拖累刘益守备战。灾民来了,你要开仓放粮,肯定会影响军粮的供应,若是不开仓放粮,那些灾民绝对会闹事!
无论怎样,对高岳他们都是有利的!
收到于谨的信后,刘益守命沉恪带着本部人马负责收容南阳那边来的灾民,并安置在临时建立的营地里。
他又派人去寿阳,让寿阳那边紧急调拨一批陈粮到荆襄,将部分灾民中的青壮运到建康,让陈元康安排这些人,在建康周边新建的工坊当中以工代赈。用工钱养活自己和安置在荆襄的亲人。
被高岳等人恶心了一番,刘益守也是气得不行。不过所谓危机,便是危中有机。那些南阳的灾民看似是累赘,但如果妥善处理好了他们的安置问题,实际上也是一种巨大的财富。
高岳等人一时间不退兵,贸然进攻又无法将其歼灭,刘益守便命人秘密前往宛城,与崔士谦等人商议,两边一同进攻,前后夹击高岳部。如此,方可全歼敌军。
……
「前后夹击,全歼高岳军?」
看到面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使者,崔士谦一脸疑惑。手中捏着刘益守的亲笔信,让他非常不自在。
如今的局面,似乎只要他出手,就能让高岳全军覆没,理论上是这样。
但是,在此之后,会如何?
彻底得罪高欢,将来要面临一轮接一轮的报复。失去外部制衡,自己一定会被刘益守拿捏得死死的!
此番若是出兵,从北面夹攻邓县,等于说是解除暂时的危机,换脖子上套一个项圈。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而且崔士谦觉得,如今南阳到处都无粮,唯独宛城屯粮不少,现在这个局面,不正是开战前自己所设想的么?
「抱歉,请你回去告诉刘都督,我城内伤兵满营,之前守城的时候大军伤了元气,如今实在是有心无力。」
崔士谦满脸歉然的说道。
前来送信的是阳休之,平日里他就最擅长说客套话,如何看不出对方是在客套?
阳休之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崔将军想好了么?真的不会反悔么?」
反悔?怎么可能!
崔士谦点点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反悔的。有什么后果,在下可以一力承担。」
「如此,那在下便回去答复我家主公了。」
阳休之很是随性的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被人引到城墙上,坐着吊篮离开了宛城。等他回到襄阳城后,将谈判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等待消息的刘益守。
「好多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书房里,刘益守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看得王伟和阳休之等人面面相觑。
「崔瑶兰如今有孕在身,将来孩子出世,得知父亲对舅舅痛下杀手,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刘益守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绝对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之前套路崔氏兄弟的时候,刘益守可没手下留情。
然而王伟和阳休之却不能说这话,要是说了,情商未免太低,惹人耻笑。
「主公,这是崔氏兄弟冥顽不灵,主公已经仁至义尽了。」
阳休之忍不住劝说道。一想起崔士谦的嘴脸,他就满肚子的火。
「主公,还有件事,可能崔士谦的态度也跟这个有关。」
王伟双手递给刘益守一叠纸。
「南阳有灾民前来报信,说高岳军重新在赭石城安置粮仓,这些灾民里面有人看到运粮的车队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高岳军四处劫掠南阳地方,导致灾民遍地,那就别怪这些人充当刘益守的耳目。
人民群众的眼光有时候并不是那样雪亮,但是被残酷的现实教育过以后,他们的判断力就变得精准起来。
谁在做好事,谁在做坏事,那是一目了然的。
「难怪崔士谦不肯屈服呢。」
刘益守看完这份王伟整理过的「口供」,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高岳已经得到了粮草支援,虽然这个补给线有点长,但由于宛城以北没有什么敌人,崔士谦也不敢派兵出城,所以这条粮道反而是安全的。
不得不说,河北强大的经济实力,是高欢攻城略地的底气所在。
崔士谦虽然不能出兵,但他们显然知道高岳军的动向,认为高岳与梁军拼上一阵子完全没有问题。拒绝刘益守的招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高岳卡着邓县不退兵,也可以理解,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这边主力没有遭遇大败,现在粮草也供应上了,自然是不必惯着刘益守。
「传令杨忠,奔袭赭石城,打到外线去。赭石那边没有水路,不可能有大批粮草运抵。那边一定不是粮草的。让杨忠带着骑兵在外线截断他们的粮道,我倒要看看高岳军最后会不会吃树皮!」
当初让杨忠屯扎在一个远离战线,而且是临近泌水的废弃戍堡内,就是考虑到这支奇兵,要避开高岳军的侦查。
如今高岳把南阳本地人得罪死了,除了他自己麾下的斥候外,其他的消息全部闭塞。他们是不可能找到杨忠他们出兵位置的。
蔑视人民的强者,必将被人民毁灭!
在刘益守眼里,自从高岳下令劫掠南阳之后,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是棺材盖子还没盖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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