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使人回都城,顺便向武王请教,看孤王的情况到底是否千杀之力的影响。本来不想惊扰,却又心痒难耐……”
“既然忍无可忍,当然不必再忍!”李天照不关心送消息的事情,原本就不应该、也不好去探究。
既来之则安之,但玄衣回来了,他却不可能安稳的睡觉。
只是,玄衣的兴致没有平时那般浓烈。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便安静如猫。
她枕着李天照胳膊,看着屋顶上散发蒙胧光亮的明珠,突然问:“孤王,是不是新婚的时候都这般如胶似漆?多久之后孤王才会逐渐腻味呢?”
“腻味的经验我也没有,回答不上。”李天照本也不可能回答腻味的问题,再者他确实没经验。
他跟山芊启结婚后才几次相聚的时间?后来就出了状况,现在人没事了,却又分隔两地。别说什么腻味了,都还没彼此熟透呢!
丰吟,也是如此。
北风青云就更不必说了,连好好聊聊贴心话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他哪来的腻味经验啊?
“我也没有,也不想有腻味的时候,可是,都说不会有例外……”
“这类说法我倒也听说过。虽然我还没有这方面的体会经验,但我觉得,腻味大约就是太熟悉没有新鲜感的意思吧。但夫妻之间携手的时间那般长久,没有新鲜感了,也不应该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新鲜时期有新鲜的甜蜜,熟悉的时候有也该有熟悉的平稳吧?非得一直是新鲜的滋味么?”李天照想着梦中游夫妻应该也在一起很久了,看他们也不是彼此还有新鲜感的甜蜜,却看的出来彼此珍重,尤其梦中游那般形容,他妻子却那般美艳,怎么可能靠新鲜维系?
“孤王说的有理,倒是让人不觉得没有了新鲜感是很可怕的事情了,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期待,那时候会是怎样的滋味……”玄衣想着,想着,突然翻了个身,趴在李天照身上,望着他说:“我听过一个故事,孤王要听么?”
“夫人说的故事,我当然愿意听。”李天照也很好奇,玄衣突然想起什么了呢?
“有一对夫妻,都有不灭之体。但他们的想法差异很大,男的以为有情饮水饱,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平静的面对无尽的时光;可女的却觉得一切都有腻味的时候,情感在时间的流逝面前,终会淡去,会变化。他们争论的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女的就举例说‘就如喜欢吃山鸡,也只是一时新鲜,你能吃一年,吃十年,吃一百年么?’”玄衣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是在想着故事的神情。
李天照却听的暗暗一惊,不由觉得,这故事极可能与樵夫有关系!
“后来有一天,他们对于生活和未来规划的分歧越来越大,对彼此的包容耐心也越来越差。终于一次闹的厉害要时,女的说‘你那些听着骗人的美好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看看我们现在,想想我们过去,不就是情感变化,彼此腻味了才会如此不耐烦,如此不能克制情绪了吗?’男的却坚持说不是,说是女的越来越过份。最后分别的时候,他们立下了一个赌气般的约定。如果男的每餐都以山鸡饱腹,坚持吃上九十九年,女的就承认他是对的,陪他过他说的生活。”
如果说刚才还是怀疑,此刻李天照觉得,这就是樵夫的故事。
问题是,故事中的女方,到底是谁?
“后来呢?”
“后来……我也不知道,也许还没有见分晓?”玄衣不确定的猜测。
“夫人在哪里听的?”李天照十分好奇。
“……想不起来了……是啊,我是从哪里听说的呢?”玄衣很困惑的咬着嘴唇,思来想去,十分苦恼的模样。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要这般想的头疼。”李天照劝慰她不要多想,知道玄衣的记忆经历既然都是别人的,如云暮烟所说,就会对许多记得、其实没做过的事情有印象,还会对一些事情记忆模糊。
“嗯。”玄衣很乖的躺着,静了没一会,突然又问:“孤王觉得故事里的男人能吃一种食物那么久吗?”
“我觉得可以,也更希望、更愿意他可以。”李天照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樵夫,还是在吃山鸡。
“嗯……我也希望他可以呢。”玄衣这般想着,突然又有了倦意,不片刻便又沉沉入睡。
李天照很想问问樵夫,却又知道他是个不喜欢谈论经历事情的人。
‘如果玄衣故事里的人就是樵夫,如果樵夫就是千山万水,那樵夫的妻子到底是谁?’李天照实在是被勾起了好奇。
但又想着,玄衣今夜如此多愁善感,又在担忧些不确定的长远未来。
是不是因为,她也无法确定,玄天武王会有什么决定?
五天后,玄衣的回报的消息,终于送到了玄天武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