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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从来都是雌虫的天下, 作为一只声名狼藉的雄虫, 容祁进军部并不容易,尽管有白景和路恩为他作保, 在进军部时的重重考验考验还是让身娇体贵的虫躯吃不消。
容祁选了机械部,军部的机械多是用来保家卫国,用于战场。作为军部的机械师, 少不得要随军出战, 需吃苦耐劳。
因此,选拔条件极为苛刻。
作为考官,白景对容祁的努力是从头看到尾的。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 他虽然知道现在的容祁已经与往日不同, 但亲眼见到他接受并且咬牙通过各种考验, 心中的震撼还是难以言述。
与容祁同期参加的机械师还有几十个,都是技术纯良的民间机械师, 性别为雌。几只雌虫也是听过容祁昭著的恶名的,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鄙夷,在参加选拔的时候他们都有意或者无意的避开了他。
选拔的倒数第二关是精神力的测试, 军部机械师的精神力至少要达到b级。这对绝大部分求存的雌虫来说并不困难,可是对于自幼就被保护的雄虫来说, 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以前的容祁也是在每年的体检中测试过精神力的,他的精神力在雄虫里中下,在整个虫族里就直接被归位最次等。所以, 尽管艰难通过数重考验, 又被白景特别训练过, 在测试精神力时,容祁依然没有必成的信心。
随着测试的进行,参与选拔的机械师或成功通过考验,或者遗憾落选。容祁仔细观察过他们的表情,他们的情绪变化极小,仿佛这场测试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容祁所在的队伍被列为了最后一组,总共五只虫,他是唯一的雄虫。他和队员一起进入了精神力测试室,依照提示把手放在精神力测试仪上面。
片刻后,测试仪上显示出测试的结果,容祁的精神力刚到入选边缘的b级。然而,在精神力测试的结果出来时,测试者的精神力都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好一阵头晕目眩。
选拔的最后一关是利用已有材料进行机器人组装,然后用组装成的机器人进行拼杀,优胜劣汰。组装机器人是紧接着精神力测试进行的,以察参与者的协调力。
容祁阖眸,强制压抑着脑海中的刺痛,思考前些时间查看过的关于战斗型机器人的资料。待资料整理完毕,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忍着疲倦和困顿,从无数的材料中甄选出最适合的。
备好资料,数据,材料,组装机器人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在不眠不休的忙碌了两个日夜后,容祁完成了他虫生的第一台战斗型机器人。
将机器人组装完成,又按照颁发资料输入战斗指令,容祁的选拔测试才算是全部结束。在军部把机器人抬走后,容祁就再也忍不住睡意,在附近的休息室睡得天昏地暗。
白景不放心容祁,他把手中的工作暂时交给路恩,就直接奔往容祁的所在地。他半蹲在床边,手指拂过容祁苍白干涸的唇瓣,眼里掠过几丝疼痛。
容祁的警惕性向来很高,察觉到门被推动,他四散的精神就有些回笼了。由于没有感受到来者的恶意,他也就懒得与疲倦对抗,也不想睁开眼睛了。
在对方靠近时,属于白景的熟悉的气息便陆续涌入他的鼻息,这让容祁更是安心自在。
白景用布满老茧的手在容祁的脸颊上慢慢移动着,最终定落在他的下巴与脖颈间,他眸色深凝,手上的力气缓缓收紧。
就在此时,容祁倏然睁开眼睛,瞳孔幽凉,眸色深邃。
白景心间微刺,却没有松开手,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容祁拨开白景的手,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说道:“为何现在才问?”
白景双手紧握,压抑着心里的汹涌,淡声说道:“因为你成功通过了军部的考验。”
容祁俊逸的容颜上绽开几许浅笑:“考官这是在提前告知我成绩么?”不等白景开口,容祁伸手一揽,把白景抱在怀中,说道:“我很累,不管有什么疑问,都等我歇息好了再说。现在,你陪我睡觉。”
容祁惨淡的面色和青黑的眼眶都在明白的告诉白景他的现状,白景也确实不忍心在闹醒容祁,伏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和的心跳,亦敛眸而眠,前所未有的安心。
白景从未想过要伤害容祁,即使他清楚的知道,此他非彼他。
军部不同于其它地方,这里有很多种验证身份的方法,他不想他在军部丢了性命。
容祁彻底养好精神和体力已经是数日之后,也收到了来自军部的官方消息,他以中等偏上的成绩通过军部测试,正式成为军部的机械师。
与此同时,容祁通过军部测试,成为军部机械师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帝国最大的新闻之一。整个帝国都知道容家雄虫容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别说是成为军部的机械师,便是让他不到处惹是生非,都是整个虫族的幸事。
在入军部之前,容祁拒绝过很多访问邀请,也在新闻上看到了他雄父容家主自豪骄傲的演说,也看到过以前对‘他’轻视鄙薄的虫族的肯定。
容祁在想,若是以前的‘他’,肯定会为新闻上的消息感到高兴振奋。但是现在的他,清楚的知道何为表,何为里,因此对新闻上展现的所有都表现得不痛不痒,不以为意。
为庆贺容祁成为军部的机械师,容家主广发邀请函,遍请帝国贵族,举办盛大宴会。他甚至亲自来到白景的别墅,接容祁回主家
容祁沉吟少时,便随着容家主上了车。
在容祁的记忆里,容家主并不是慈和的雄父,他有许多孩子,却没有谁能真正的他怜爱。他此次举办宴会的目的,定然也只是为了容家的利益,而不是为他。
飞车行驶过一段时间后,容家主忽然阴沉开口:“当时在法庭上,为什么要帮白景?”
容祁淡声道:“我的命是他救的。”
容家主薄凉的目光缓慢从容祁身上扫过,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刀刃在他眼前比划,似要将他凌迟处死。
身躯下意识的后退,他的心中却无丝毫波澜,他不卑不惧的与容家主对视,眼眸中没有任何感情。
良久,容家主冰冷的视线才从容祁身上移开,淡漠道:“你是容家的雄虫,万事都要以家族利益为先。下不为例。”
容家主所关心的,除了容祁成为军部机械师后能给家族带来的好处,再无其它。
容祁静默,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帧帧画卷,眉眼随和。
随容家主回到主家,容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注目。在凝聚在他周身的目光中,他感受到的善意和恶意占半,另外半数是与己无关的漠不在意。
容祁与容家众虫简单打过招呼,便回了容家临时为他安排的房间。在宴会到来之前,他极少走出房间,也不与容家的任何虫联络感情。
庆贺宴会如期而至,被邀请的宾客陆续到来。作为主人和宴会的焦点,容家主带着容祁游走于各个重要人物之间,他面上衔着和蔼的笑容,郑重的向来宾介绍容祁。
结合了原来的记忆,容祁大概知道,容家主所介绍的对象都是容家的盟友。在行走的途中,他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两个字,筹码!
他被容家主当成了结盟的筹码!
容祁漫不经心的想着,要把他当成可利用的筹码,那也得看他是否愿意啊?
宴会举办的热闹而顺利,直至半夜才完全散去。
容家主也在盟友散去后收敛了笑意,盯着容祁道:“入了军部,会有人协助你,不要让雄父失望。”
容祁低垂的眼眸中隐约有流光浮现,他背对着明润的灯光,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表情明灭。
容祁开口,声音中似有些许笑意:“定不会叫雄父失望。”
容家主对容祁的识相很是满意,也没有追究容祁话中深意,直接转身离开,也错过了容祁抬眸时眼中的薄凉与清冷。
翌日,容祁直接从容家出发,前往军部。
他的资料已经被军部注册,报道后就能正式上位工作。
进了军部,容祁和一只名叫加尔的雌虫被分派到同一个机械师名下作助手。机械师名叫阿诺,是军部的上将,也是帝国的顶级机械师,极受尊重。
容祁见到阿诺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组装机器人。容祁特意放轻了脚步,将阿诺需要的零件递给他。
在递了三五个零件后,阿诺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侧头打量了容祁几眼,问道:“容祁?”
容祁重新递上两个零件,颔首道:“阿诺上将您好,我是容祁,您的助手。”
阿诺可有可无的应了声,没有拒绝容祁的协助。
直到机器人组装完成,阿诺才正眼看着容祁,说道:“我看过你组装的机器人,毫无疑问的,你是个天才。但是,你的其它地方就很普通。”
阿诺上将说的都是实话,容祁没什么可反驳的,便与阿诺上将说了些进取的话。
阿诺上将观容祁坦然自在,心里对他的好感稍微多了些:“进了军部,就要坚守军部的规则,不能再如往常恣意。我们是军部的机械师,隶属帝国,主要责任在于保家卫国,驱逐敌孥。”
主要责任在于保家卫国,驱逐敌孥,而非争权夺利,为己谋私。
依着容祁的选拔成绩,是没有作阿诺上将助手的资格的。
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帝国容家的暗中操纵。
关于这点,容祁知道,阿诺上将也清楚。
至于帝国容家的目的,无非就是在阿诺上将退休后推容祁上位,用以控制军部机械。
对于阿诺上将半提醒半警告的话语,容祁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他没有办法保证不参与到任何的权力纠纷中。
阿诺上将久不闻容祁说话,也把容祁的心思猜到了几分,他睿智的眼中拂过几丝涟漪,说道:“明天,你去控制中心,给这台机器人选个合适的内核吧。”
容祁温声应下。
阿诺上将亲自带着容祁在机器人组装中心熟悉环境,并将组装中心的大体情况和分布与容祁解说了一番。容祁和加尔是阿诺上将的助手,他们平时跟在阿诺上将身边专事机器人研究,关于机器人的组装和修复,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之中。
容祁随着阿诺上将走出组装中心时已是暮色四合,他真诚的与阿诺上将道过谢,便径自朝着军部为他安排的宿舍走去。
军部的夜间并不安静,容祁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脑海中回忆着今天在军部的所见所闻。
容祁刚出组装中心不久,就见身着军装的白景迎面行来,他神情淡然,步伐却略显急促。
容祁眉眼微扬,也加快了步伐,在距离白景两步开外的地方站定:“白景,好久不见,还好吗?”
白景直视着容祁,灯光下的他眼睛泛着红光:“容祁,我以为你会回家的。”
从容祁离开后,他每天都会回家。容祁不会做食物,又不爱吃营养剂,他担心他会饿着。他时刻都在期盼着,希望回家就能看到容祁摆弄他那些宝贝的机械材料。
可是,容祁就像是与他直接断绝了关系般,不仅不回家,还与他断绝了联系。白景紧握着双手,尖利的指尖深陷入血肉,散发出点点腥味。
容祁很熟悉鲜血的味道,但是面前虫的鲜血却让他心生烦乱,他猛地上前两步,抓起白景的手,说道:“先把伤口愈合。”
白景看着容祁面上的焦急,紧握的双手慢慢展开,掌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不过片刻,就只剩下些微鲜血流过的痕迹。
白景道:“容祁,你还会回去吗?”
容祁点头笑道:“当然要回去,从我入住开始,就没想过要再搬出去。”
白景顿时安心,感受着容祁手心的温度,他手指微错,与容祁十指相扣。
容祁收紧手指,牵着白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并肩而行的他们,在灯光的照射下,背影被拉得极长。本是平行的两个身影,因为紧扣的一双手,再不会渐行渐远。
军部的工作比预想中要重很多,容祁跟随在阿诺上将身边,学到的知识也比他自己摸索的要快要多。随着时间的流逝,阿诺上将对容祁和加尔两个助手也越来越满意,并且在适当的时间里提升了他们在军部的地位。
在容祁进入军部工作的第三个月,阿诺上将满脸兴奋的宣布,帝国要对军部机械进行巡检,若他们能获得最好的肯定,就有机会参观机甲毁灭者。
为了能获得最好的肯定,机械部上下日以继夜的忙碌着,终于在巡检来临前完成所有准备。
参与巡检的,除了军部各方面的势力,还有帝国的皇族,以及各方贵族。容祁和加尔是阿诺上将的左右手,需要陪着阿诺上将引领巡检。
容祁引领着军部的各方势力,游刃有余的跟他们介绍机械部的成果。偶尔,也会有军官进行提问,容祁都回答得十分从容。
白景规行矩步的走在众多军官之中,目光灼然的凝望着容祁。他觉得现在容祁就像是一个聚光体,轻易就能集聚所有的目光。
路恩的视线也落在容祁的身上,看着清雅温和的容祁,路恩发现他怎么也无法将他和以前的纨绔联系在一起。形容因着气质的变化而变得越发隽美,谈吐优雅,举止清贵,简直能让所有雌虫争相近身。
路恩低声问道:“白景中将,确定他……是他么?”
白景微楞:“所有证据都是我亲自盯着完成的,排除作假的可能。”
相同的问题,路恩问过不止三遍,每次询问的结果都是相同,也都令他难以置信。他实在是没办法相信,没办法相信重伤能够改变一只虫的心性。
白景的心情和路恩的心情是一样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尊重证据结果。
军部总共有四大军团,分别为三方势力所有。罗伊斯和路恩所在军团是皇家军团,直属皇家。白景所在军团也隶属皇家军团,但他的直接上司却是白家家族。其余两个军团所有者野心颇大,渴望着能够统领整个军部,成为军部的拥有者。
这些年来,军部的内部斗争从来没有断过,白景被告上星际法庭也是内部斗争的结果。
看着容祁含笑的侧脸,白景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被沉郁的黑雾笼罩着,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容祁只是普通的机械师就好了。
容祁在带着军部众军官参观过机械部后,又将试用机器人挑选出来实验,有专门的机械师进行操作,机器人的实用性和战斗力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让巡检军官皆赞叹有加。
军部机械部巡检圆满结束后,皇家当场就宣布了结果,机械部被允许分批参观机甲毁灭者。
容祁和加尔被阿诺上将分派管理参观毁灭者事宜,所以每带一批机械师进入机甲保管室时,他们都有机会参观毁灭者。毁灭者整体银白,体型硕大,线条流畅。形如一只正在酣睡的猛虎,虽未睁眼,浑身睥睨的气势却难以阻挡。
容祁听说,毁灭者是帝国最先进的机甲,它拥有最新型的内外核心系统。若是启动,里面蕴含的能量能轻易毁灭数十个星球。
加尔仰望的毁灭者,遗憾道:“在毁灭者被升级之前,或许还有虫能够驱动它,现在……只能摆在这里被参观瞻望了。”
加尔的话引起了不少的共鸣,对机械师来说,能就近接触毁灭者是幸运也是遗憾,遗憾有生之年或许都无法看到毁灭者再度启用了。
容祁这些天也看过不少于机甲相关的资料,虫族主要是靠精神力的强度来操控机甲。并且,随着机甲等级的增加,需要的精神强度也越高。
毁灭者在更新升级后,操控时所需要的精神力已经不是帝国虫族能够承受的。在更高精神力强度拥有者出现之前,毁灭者只能在此尘封。
直至半夜,参观毁灭者的机械师才全部散去。容祁携着满身的疲倦走向宿舍,他抬眸望去,从他宿舍散发出的灯光在昏沉的夜中格外明亮,他加快了脚步,回家。
容祁不确定白景是否已经睡下,他尽量放轻所有动作,入了门就看到白景穿着家常服饰半躺在沙发上阖眸而眠,他身前的桌面上摆了几碟已经凉透的菜式。
白景睡得浅,些微声响就能让他惊醒,他只是迷蒙片刻,很快就彻底清醒。
容祁把带回来的资料放在旁边,抱着白景道:“以后,若是我回来得晚了,你就早些睡,别太累着自己。”
白景靠在容祁肩上,呼吸着熟悉温暖的气息,缓声道:“等你,我不累。食物凉了,我去热。你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
容祁换了衣服出来,白景还在忙碌,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白景,说道:“白景中将,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结婚的打算,能不能首先考虑我?”
从看到白景的第一眼起,容祁就确定,他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在这相处的半年多中,他们之间虽然也过有怀疑,有过试探,但更多的是由心的相互吸引。
如果要找个能相伴一生的伴侣,白景是唯一选择。
白景的心脏怦然跳动着,他僵滞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是。良久,他才把温热的双手附在容祁环着他的手上,轻轻点头。
用过晚餐,容祁和白景就各自回了房间。许是被之前突然的话题影响了心情,他们都各自躺在床榻上,久久难眠。
接下来的半月,容祁的主要工作依旧是带领机械师参观毁灭者,白景则是在越发白热化的权利斗争中挣扎。
军团势力的分割,贵族对军部权利的争夺,让整个军部都像是被无形的战火笼罩着,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阿诺上将努力维持着机械部的平衡,但贵族根基已深,机械部表面平衡也在势力分割的影响下摇摇欲坠。
这天,容祁和加尔正在对新型机器人的数据进行更新统计,阿诺上将把容祁叫到办公室,直白道:“容祁,你对军部的情况了解多少?”
容祁道:“军团分裂,各方势力分割联合,军部危矣。”
阿诺上将苍老的脸颊上浮现出几丝忧伤,说道:“军部的矛盾早就存在,势力倾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问你,如果让你选择势力依附,你会选哪方势力?”
容祁道:“我记得,我入军部的第一天,上将曾教导于我,军部用于保家卫国,我一直谨记。”
阿诺上将盯着容祁的双眸,见他眼神清明坦然,阿诺上将才欣慰开口:“记着就好。”
容祁在机械方面是个难得的天才,若是可以,阿诺上将想要留住他。
幸而,容祁并未让他失望。
与站队相关的话题,阿诺上将只是点到即止。
之后,阿诺上将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份绝密资料给容祁,让他务必在看完后全部销毁。
阿诺上将交给容祁的两份资料,都是战斗型机器人的弱点与相关的处理方法。掌握了这些,能够轻易更改整个机械部的命运。
阿诺上将把资料交给他,究竟是试探还是信任?
容祁不去想,也没有把这件事告知任何虫,却在平时对机器人的研究中放了更多的心思,果然在各个类型的机器人身上发现了细小却足以致命的弱点。
随着毁灭者参观结束,容祁的工作也逐渐回到了正轨,他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早,白景回到宿舍的时间却是越来越晚,有的时候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容祁忙完手上工作,刚回到宿舍就见白景在心不在焉的准备食物,他换了衣服,又在厨房门框边倚站了很久,白景依然恍惚得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容祁缓步走了进去:“你最近很忙吗?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
听到容祁的声音,白景恍然回神,他将情绪稍事调整,牵扯出几分蕴含的涩意的笑容:“军部的情况复杂,麻烦事很多。”
因为工作的保密性,容祁和白景从来不询问对方与工作相关的问题。但是此时,容祁确实担心白景,便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白景忽然转身,用力抱着容祁,哑声道:“据星域网探测,泽洛族正在穿越黑洞,欲与帝国再战。”
泽洛族被称作异虫,天生好战,且拥有极强的战斗力。
泽洛族和虫族之间的战争从虫族诞生开始就未断过。
距离上次,两族之间的战争才过十余年,此次泽洛族再度卷土重来,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而帝国,虽然也有了十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但不管是战斗力,还是虫口数量,都不及十几年前。
再加上帝国军部内部斗争消耗,军事力量被一再削减,军心不齐,作战艰难。
两族再战,帝国势弱。
容祁虽未亲身经历过战争,但他是明白战场的残酷的,古来征战几人回,黄沙白骨复一年。
容祁回抱着白景,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白景猛然摇头,连声拒绝。
在战场上,接连不断的战争让身体强壮的雌虫都难以承受,更不用说是自小就被帝国庇护的雄虫了。
白景道:“容祁,你上次不是问我什么时候有结婚的想法吗?与泽洛族的战争结束后,我会凯旋归来,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吗?”
容祁颔首,让白景宽心。
接下来的几天,容祁就特别关注关于战争的问题,也在星网上了解了许多关于泽洛族的消息。
根据星网上的消息推测,泽洛族和帝国虫族间的战争是势在必行,他尝试着侵入贵族的光脑,也查找到了与战争相关的资料。
在军部工作半年多,容祁对罗伊斯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他第一次来到罗伊斯的办公司,是为了白景。
罗伊斯刚从会议室回来,眉宇间透着浓郁的疲色,见到容祁,他眼里的冰冷消散了些许,却还是如化不开的霜雪,冷得让人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