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楚茵音与白芷姐妹俩皆是一脸欲泣的悲伤模样,苏双梅赶忙笑着打圆场道:“瞧瞧你们姐妹俩,怎么一见面就哭起来了,不是才半个月没见嘛。”“芷儿不哭,我们回家,回家。”苏荷凑上前一脸关切地摸摸白芷的脸颊。苏双梅这时候却回过味来,奇怪地看着楚茵音道:“三嫂,前阵子你出什么事了?三哥不是说你们在城外避暑吗?”听苏双梅这么问,楚茵音才想起她并不知道那天他们中了埋伏的事,便压下悲意沾沾眼角的湿润道:“这是衍辰糊弄祖奶奶她们说的,其实那天我与青衣出城后中了刺客的埋伏,受了点轻伤,不敢回去,就在城外私宅休养了半个月。”“原来是这样。”苏双梅点点头,而后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能老是出事啊。那刺客抓住了吗?有没有问出点什么?”“倒是抓住一个,不过……”楚茵音说到这里,却没有再往下说。所谓言多必失,若是将曹青衣放走刺客的事说出来,那岂不是要将此事闹大?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什么?”苏双梅见楚茵音话说一半,奇怪地追问道。楚茵音淡淡地笑笑,“不过刺客什么都没招就逃了。”“逃啦!”苏双梅泄气地撅起嘴,“这可怎么是好,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是要出事的啊!”“衍辰会料理的,你就别担心了。”楚茵音看向望着她的白芷,只见白芷一脸担心的神色,便温柔微笑着说,“芷儿你也别担心了,这次的刺客死得只剩下一个,我就不信他们有多少人能前赴后继的来送死。虽然抓住的那个刺客还是逃了,不过想来那幕后主使之人已经无人可用,待衍辰查出到底是谁要害我,将之抓住送交官府,此事也就了了。”“能这般简单就好了。”苏双梅满脸郁闷之色的嘟囔道。“好了不说这个,”楚茵音岔开话题道,“等董郎中回来给苏荷再诊治一下,下午我们就带芷儿回家。”“太好了芷儿,你可以跟我们回家了。”苏荷一脸天真地说。白芷终于有了点笑意,轻轻点点头。楚茵音与苏双梅三人在床边陪着白芷说了会贴心话,因楚茵音说下午带白芷回苏宅,白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多时,柳妈与何祥便带着碧翠楼的人送午膳来。二人一人提着一个食盒,带着两个同样提着食盒的小二进了屋,将带回的饭菜摆在桌上。这饭菜一摆上,屋内顿时香气四溢,苏荷嚷嚷着叫饿,楚茵音便笑着说用饭。那边柳妈遣走碧翠楼的小二,出去找外面候着的学徒拿来几副碗筷,楚茵音亲自动手为白芷另外分出一份饭菜来摆在矮桌上,端至床榻前陪着白芷用饭。这一顿饭吃得白芷心满意足,因有楚茵音陪在她身边。前些日子楚茵音一直没来看她,害她以为楚茵音如她的家人般将她抛弃了。吃罢饭,众人围拢在床边陪着白芷说话。待董琦出诊回来,为白芷与苏荷都把过脉,又开了方子抓了药,楚茵音便吩咐随从侍卫将白芷抬上马车,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了苏宅。楚茵音这一回来,苏荷便再也不愿去她亲娘那住,赵姨娘跑上门找苏荷,苏荷却躲在楚茵音身后死活不跟她走。楚茵音劝了苏荷半晌,苏荷软硬不吃非要住在她这儿,最后二人只好无奈的依了苏荷的意思。苏荷见赵姨娘不再纠缠,高兴得欢呼一声跑去厢房找白芷玩。楚茵音与赵姨娘看着苏荷跑进厢房,皆是摇头轻笑。苏荷如今已是大有好转,虽然心智还是像个幼小孩童,但好歹能听懂别人说话了。柳妈为二人端来解暑的冰镇酸梅汤,楚茵音招呼赵姨娘坐在榻上,笑着说:“赵姨娘,这眼看天儿越来越热,你也别太节俭了,花点银子买些解暑的水果药材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听楚茵音这么说,赵姨娘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吃好点用好点,可自从我进了苏家的门,至今为止只生了三个女儿,苏荷又是个傻子。老爷子前些年对我还算不错,可近几年老爷子是越发不爱理我了。宅子里的下人们见我不受宠,对我的日常吃用也时常苛扣。早先我跟老爷子说过,后来说得多了老爷子就不耐烦管,我也只好这么受着了。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生了个傻子出来,又没为老爷子生个儿子呢。”听赵姨娘一下子唠叨这么多话,楚茵音在心里叹气,看来赵姨娘平日里是找不着人说话,才会跟她说这么多。只是赵姨娘的遭遇在大户人家里太平常了,若是正室没个儿子也就罢了,可若是妾室不生个儿子出来,在家里是毫无地位的,有时候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些受宠的下人好。想到这里,楚茵音忽然想起,上个月她曾交代大嫂将苏荷的月例一并给赵姨娘用,便问道:“我不是跟大嫂说过将苏荷的月例一并给你了吗?两份月例怎么说也宽松些啊。”“苏荷的月例?”赵姨娘一愣,“我一直都是只拿我那份月例的,没人将苏荷的月例给我啊。”“你没拿?”楚茵音诧异地睁大凤目,“难道大嫂还是将苏荷的月例给我这房了?”说罢,楚茵音问一旁候着的柳妈道:“柳妈,咱们这房的月例都是谁去领的?”柳妈回道:“咱们这房的月例都是大少奶奶派人送过来的,若是我不在的话,就由绢儿接着。”楚茵音点点头,“把绢儿叫来。”柳妈应了一声,出去叫了绢儿过来。楚茵音问绢儿这两个月都接了多少月例,绢儿如数家珍的一一报道:“有三少爷和您的月例,有白芷的月例,还有柳妈和我们的月例,一个不少都收着了。”“没有苏荷的月例吗?”楚茵音挑眉问道。“没有啊。”绢儿撅起嘴摇摇头。“唉……”赵姨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楚茵音的眉毛却立了起来,站起身道:“赵姨娘,跟我走,我们去大嫂那问问。”“别问了。”赵姨娘垂头丧气地说,“问了又怎样,每个月的月例都是送到林姨娘房里,再由林姨娘分给我。她给我多少我便用多少,去问也只能讨个无趣罢了。”见赵姨娘这般软弱,楚茵音微皱皱眉。这就是人善被人欺,越是软弱就越是受欺负。在这种大户人家,你自己不直起腰来做人,谁会把你当人看?柳妈瞧着赵姨娘没出息的样子也撇撇嘴,心道活该你受欺负!有人给你撑腰你都不糊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