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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县衙的前方衙门,一般说来,和豪华大气等形容词无缘,非要用一些形容词来形容的话,到是可以用破败二字来形容。
之所以如此,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那就是县衙属于公家所有,若不是极其倒霉,一般的县令在任上基本上只有三年的时光,三年一过,不是升迁,就是会平调到其他地方,还留在本县连任的可谓少之又少。
反正三年之后就要离开,这县衙只能算是临时住所,就算你把它装修得漂漂亮亮那又如何,走的时候又不能带走,既然如此,又何必劳民伤财将这县衙修那么好作甚?反倒会给上官一种奢侈铺张的感觉,留下不怎么好的印象。
不过,范县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富裕的大县,前面的衙门以及杨澜居住的内衙和豪华富贵等装饰虽然无缘,却也远远称不上破败二字。
内衙有两进院子,院内,虽然没有什么亭台楼榭,假山水池,却也算宽敞,干净,房间似乎才装修过不久,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浅浅的松墨味,一应家具,看上去都是新置,似乎才换不久。
“大人,这内衙您还满意么?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吩咐下官,下官命人重新换过。”
李长全肉嘟嘟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嗯!”
杨澜抿了抿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本官上任,乃是为一县百姓谋取福利,有关个人的物质享受,只要有一屋挡风遮雨,每日有三餐果腹即可!李大人乃是本地人,对范县的民风甚为熟悉,还望李大人勤勤恳恳,帮助本官行事,保一方水土平安啊!”
“那是!那是!”
李长全脸上陪着笑,连声应是。
参观完了内衙,李长全和杨澜来到了前面官署,上任的范县知县早已离任,一应公文的交接便由李长全代之,毕竟,在过去的一年,在范县没有县令的日子里,是由县丞李长全代为行使职权的。
不过,今日方上任,那些公文账目种类繁多,堆起来,足有两三尺厚,一时间却也难以交接完毕,所以,整个上午杨澜只是从李长全那里接过了公文和账目,却未曾细看。
很快,便到了午时时分。
中午的欢迎宴会,地点设在县衙外的摘星楼上。
范县的热闹所在是在城外的码头区,城内,最为热闹的地方自然是县衙附近的那条大街了,围绕着县衙门前的那个小广场有着许多店铺,这摘星楼乃是其中唯一的一间酒楼,县衙的大小官吏们的一应迎来送来基本上都会选择在此。
一个州县的衙门附近,必定是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毕竟,围绕着官府的事务有着诸多的行当,比如写状纸的,打探消息的,拉拢关系,走通门路的,这些自然都会在衙门附近,不可能远离衙门。
药店,钱庄,当铺,茶馆这些店铺自然也是不可缺少。
按理说,范县地处水路要冲,也算是繁华所在,县衙门前这样繁华的地段,应该不止开设一家酒楼才是,然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片繁华的所在,只有一家酒楼,摘星楼。
除此之外,钱庄,当铺,药店也只有一家,不曾有第二家开在这个地段。
杨澜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李长全的存在,其他商家根本就不敢在县衙附近这个繁华地段插上一脚,比如钱庄,当铺,药店,酒楼这些产业都属西门庆所有,李长全在其中也占有两层干股。
慑于李家和西门家的权势财富,范县的其他商家又怎敢前来撩拨虎须,至于那些不知根底的外乡人,不管是谁,只要他进入这片区域,所置办的那些产业不到两个月便会支持不住,被迫关门,低价将其出让,其中的辛酸和艰苦,唯有他们自己才知晓了!
虽然,杨澜初来乍到,对其中的内幕还不怎么知晓,不过,一路行来,对于自己目睹的这些情况,他难免会浮想联翩。
不过,毕竟是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是多看少说为好。
参加宴会的官吏基本上便是上午参加交接仪式的那些人,一共十多人,浩浩荡荡,将摘星楼的三楼全部包了下来。
虽然,在交接仪式上,大家已经见过面了,也有过自我介绍,不过,在宴席上,还是显得有些生疏和矜持。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杨澜摆出的是一副略微显得有些骄傲的神态,对在场的范县人来说,他们看多了这样的神态,除了极少数官场的老油条之外,前些年,那些前来赴任的各位知县大人在迎新酒宴上基本上便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进士出身的人,自然有着进士的骄傲!
看不起他们这些小吏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