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康弘来了一趟傅宅,他给萧潇开了感冒药。到了黄昏,温月华留萧潇吃了晚饭,又催她吃了一包药,这才放她坐傅寒声的车回学校。
那药吃完会让人打瞌睡,再加上车内气温适宜,萧潇虽说没有入睡,却是真的思绪放空,侧着身子望着窗外出神发呆谪。
C市,早已是华灯初上,路上随处可见车流疾驶,这样的夜景之于萧潇来说,它是流动的,是陌生的,她能看到的只是眼花缭乱的五彩色。
这一路,她沉默,傅寒声也沉默,好在车内有音乐浮动,恬静安眠的钢琴曲,萧潇怀疑它有催眠功效,要不然也不会听了之后昏昏欲睡。
后来,她强打精神看着傅寒声,是因为车停在C大门口,傅寒声似是对她说了什么话,只怪她思绪游离,所以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并未听清楚,但她却看清了傅寒声的脸。
车内灯光映在傅寒声的脸上,那双眸子仿佛缀满了星辰,静静睇视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不知道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傅寒声侧着身体看她,眼眸里的光意味深长,出口声音低得厉害:“你如果一直沉默,我只当你是默认了。”
“……默认什么?”萧潇反应有些迟钝了,都是感冒药害的。
他跟她说话,离得那么近,似是恶作剧一般,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开腔说话,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轻声呢喃:“潇潇今天送的寿礼,温女士很喜欢,我该怎么谢你?幻”
那张俊颜近在咫尺,萧潇因为瞌睡,目光迷蒙一片,在灯光下隐有水光,潋滟四射,她并未觉察到这样的目光于男人来说,已是最无声的诱惑。
傅寒声笑意显露,伸手摩擦着她的下巴,温声道:“汽车别墅,珠宝首饰,你都不要,但我总要感谢你的,一个吻怎么样?”
“……”
萧潇瞌睡全无,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唇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她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接吻,萧潇并非纯情女,她不陌生,反而是很熟悉的,但这种熟悉,这种唇舌相缠,她的所有记忆全都来自于同一个人,那个人叫萧暮雨。
04年,萧暮雨吻萧潇,他动作轻柔,落在她唇上的吻,仿佛这世上最柔软的棉絮,吻她的每一个动作里都带着呵护和欢喜。
05年,萧暮雨吻萧潇,他会浅尝细吻,直到她被他逗得气喘吁吁,他这才会眉眼晶亮的抱着她深吻纠缠。
06年,萧暮雨吻萧潇,他会死死的搂紧她,仿佛沙漠行走的绝望客,而萧潇就是他唯一的水源,他吻得疯狂,好几次甚至咬破了她的唇。
07年,萧暮雨吻萧潇,唇与唇相贴,她有时候能尝到一抹苦涩,那是他不能与人诉说的绝望和眼泪。
傅寒声是第二个吻她的男人,那夜在傅宅婚房,她半清醒的时候,他有吻她,被她避开了,当时她愤怒,她惊得全身发冷,如今,如今……她没有立场推开他,如果他愿意,他拉她行夫妻之事,想必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从她乖顺躺在傅寒声身边的那刻起,就早已注定,她在这场婚姻契约中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商界,向来是弱肉强食,萧潇有心计,但又怎会是傅寒声的对手?他在商界行走多少年,她蜗居南京,避世学校多少年?所以他战胜了她,轻而易举就战胜了她。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对峙战里,她输得无话可说,但却不是心服口服。
她不是一个贞洁至上的女人,更加不会为了贞洁丢失就寻死觅活,她保留21年的清白原本是留给暮雨的。倘若不是暮雨,能留着最好,若是不能,给谁都是一样的。
郊区别墅大病一场,她忽然意识到,偌大一个C市,她若想安稳度过这两年,唯一能够依赖的人只有傅寒声,这是一个可怕又绝望的发现,她和傅寒声的关系,从某一程度来说,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他们是买和卖的交易关系。
他挟持她的人生,她攀附他达成所愿,有人称这种关系叫:各尽所需。
躺一床,他再也没有强迫过她,但他言行举止间却是一如既往的强势,这跟他睥睨商界有关。在萧潇的眼里,傅寒声坐拥一切,又是那么万众瞩目的一个人,但就是这么一个卑鄙邪恶的人,他却有着洞悉人心的好本事。
他说:“本是年轻追梦时,潇潇怎可迁就漠然,蹉跎好时光?”
魔鬼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是的,他不仅说出这样的话,如今他更吻上了她的唇。
他和萧暮雨是不一样的人,暮雨不会像他这么强势,他掠夺着她的呼吸,宛如涨潮的海水,萧潇还没任何心理准备,就被他的气息扑倒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