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瑜受了惊,尚未平息,下一波受惊再次袭来,她和另外两名佣人扶着萧潇正欲进宿舍楼时,萧潇眯眼盯着傅寒声,恼声道:“傅寒声,我要是明天迟到错过考试,我跟你没完。”
沉寂。
连带高彦在内,曾瑜等人面面相觑,连气也不敢出。
敢这么跟傅寒声说话的人,萧潇是第一人。
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妥,路灯下,面容姣好,眼眸因为愤怒,含着莹莹水光,光泽潋滟。
傅寒声想也未想,在曾瑜等人受惊的眼神里,把萧潇重新搂在怀里,朝着她的脖颈,就那么咬了下去。
明天醒来,找他“没完”吧!
隔天醒来,宿舍里炸开了锅。
张婧说:“潇潇,你太不够意思了,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回来吗?你怎么就跟你表姐离开了呢?”
萧潇:“……”
对于这事,萧潇略有印象,她好像对张婧父亲说,她有事需要提前离开。张婧父亲似是颇不放心,打算送萧潇离开“凯悦”时,萧潇只得找借口,说是表姐来接她。
哎,她哪有什么表姐啊!
谢雯说:“潇潇,你家人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就九月份送你来学校报道那阿姨,是你亲姨吧!她还带着你两个表姐一起留在宿舍里照顾你,那场面太感动人了,不仅帮你把衣服给洗了,还帮我们宿舍三人的衣服也都给洗了,既是送水,又是喂醒酒药,见我们都睡着之后,千叮嘱万嘱咐,这才离开,想起她们母女仨,夜间我眼睛不知道湿了多少次。”
萧潇:“……”
对于这事,萧潇也略有印象,回到宿舍后,好像依稀看到曾瑜和另两位女家佣,她当时似乎还挣扎着要下床坐车回学校。
只是,她以为她在山水居,但……怎么会在学校呢?
这么说,曾瑜带人来学校照顾她了?
昨晚的事,萧潇记不完整,但醉酒后看到什么人,和什么人相处过,她还是知道的,至于细节,就显得有些模糊了。
宿醉头疼,萧潇任由舍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张婧坐在床上,曲膝抱着头嚷嚷着“头疼”,谢雯也是无精打采的矇着被子想要继续睡,被黄宛之一把掀开被子,催道:“还不赶紧起床,洗漱完抓紧时间吃饭,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考试了。”
言罢,黄宛之转头想要唤萧潇起床,却见萧潇已经穿着睡衣下床了,黄宛之原本已经移开了眸子,但不知道余光中看到了什么,忽然深沉的盯住萧潇脖颈一侧,讶声道:“潇潇,你这裏是怎么了?”
萧潇愣了,她脖子怎么了?
洗手间有面大镜子,萧潇去洗手间看脖子的时候,似乎黄宛之语调太失常,八卦女张婧也不头疼了,谢雯也不瞌睡了,纷纷起床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萧潇白皙的脖颈上,有着清晰的……咬痕?不像,更像是……
“呀。”张婧惊呼一声,跟研究财经曲线图一样,一双眼睛只差没有贴在萧潇的脖子上,疑云顿生:“怎么那么像吸出来的吻痕啊?”
闻言,萧潇脸忽然间红了,感觉血液全部往脸上冲去,威力惊人,惯常平稳的心跳声也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吻痕?
昨晚车里,除了高彦,就只有傅……
这的确像是吸出来的吻痕,但萧潇和她的表姐一起离开,张婧她们回到宿舍后,也确实是看到了萧潇的家人。家人陪着,哪有男人能占得了萧潇的便宜?
谢雯发挥想象力:“或许是蚊子咬得吧?”
黄宛之纳闷道:“11月的冷天气,哪来什么蚊子?”
“怎么会没有?”张婧说着,把睡衣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臂,指着上面一个大红包,宣告道:“蚊子咬的。”
张婧纯属“无心插柳”,但好在是解了萧潇困局,而谢雯和黄宛之也显然是相信了“蚊子”之说。
萧潇越过她们,往宿舍裏面走,谢雯跟在她身后,对张婧道:“奇怪了,你说蚊子怎么不咬我和宛之,怎么净咬你和潇潇啊?”
“可能是我和潇潇的血液是香的,对于蚊子来说很美味吧?”张婧自恋回宿舍,见萧潇坐在书桌前,额头抵着桌面,似是失神想着什么事,张婧叫了萧潇一声,见萧潇没反应,张婧拍了一下腿,“坏了,那蚊子有毒,咱家潇潇这会毒气攻心,你们别拦着,这毒我来吸。”
张婧言罢,就搂着萧潇,作势要吻她的脖子,被谢雯拦腰抱住了,笑斥:“色女。”
宿舍里正闹成一团时,有人敲了敲门,那敲门声不似学生“砰砰砰”的好一阵乱敲,反倒是非常有规律。
“一大早,谁啊?”
张婧和谢雯闻声也不闹了,谢雯走过去开门,开门下一秒,谢雯愣了,张婧愣了,拿着杯子,站在宿舍后门口满嘴牙膏,正火速刷牙的黄宛之也愣了,唯一不愣的人是萧潇,她坐在书桌前,转脸看着门口,眉心微皱。
她“阿姨和表姐们”来了。
这天是11月18日清晨,张海生一大早开车送曾瑜她们来到了C大宿舍,是谁的意思,可想而知。
曾瑜送来了四人份早餐,还有一壶蜂蜜柠檬汁,用来加速酒精代谢。
张婧她们感动的不行,接过早餐时连声感谢,待打开一只只饭盒,看到早餐摆放异常精致,张婧没刷牙就偷吃了一块寿司,咀嚼几口,眉眼晶亮:“阿姨,你这是在哪家早餐店买的,太上档次了。”
曾瑜笑了笑,总不能说是在山水居“买”的吧!于是催几人多吃,如果喜欢,她下次还可以多带一些过来。
趁她们那边说着话,有佣人先倒了一杯蜂蜜柠檬汁放在萧潇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先生说,先把蜂蜜柠檬汁喝了,再吃早餐。”
萧潇轻声喟叹,她还没刷牙呢!一大早就跟过山车一样,心情忽上忽下,得幸她承受力强,再看家佣不时偷偷瞄着她,嘴角笑容莫名,萧潇摸不透是什么意思,也不深思了,起身离开宿舍,去了洗手间。
她又哪知,女佣想起昨晚他们冷脸冷面的傅太太像孩子一样跟傅先生放狠话,就忍不住浮出了几分笑意来。
那样的场景并不常见,更难得的是,傅先生竟不生气,甚至颇为纵容。
昨晚回去,同行佣人把这事告诉给了其他人,每个人听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洗手间的窗户没关,清晨冷风灌进来,萧潇觉得冷,把窗户关了之后,靠着洗手间漱洗台给傅寒声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这边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到那人声音略显沙哑道:“曾瑜到了?”
“到了。”萧潇想,或许他长了一双千里眼。
“喝了吗?”
“啊?”萧潇一愣。
“蜂蜜柠檬汁喝了吗?”
“还没有。”萧潇说:“还没洗漱。”
他在手机那端低低的“嗯”了一声,隔了几秒,这才开口道:“洗漱完,先把蜂蜜柠檬汁喝了,再吃早餐。”
萧潇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她脖子是怎么一回事。或许,她不应该问,就这样忽略遗忘最好,若是问了,那才……
此时,傅寒声正坐在书房里处理邮件,听到那端的人似是叹了一口气,手指略一停顿,笑容淡淡:“别叹气,吻痕不会对健康有损害,最迟一个星期就会消失;不过我让曾瑜带了药膏给你,每天热敷五分钟,再记得涂药,很快就能利血化瘀。”
萧潇:“……”
门口传来敲门声,萧潇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见曾瑜拿了一支药膏给萧潇:“太太,那个……先生让你……”
曾瑜没把话说完,比萧潇还尴尬的摸了摸脖子位置,示意萧潇记得擦脖子就对了。
萧潇无力的接过药膏,无力的对那端的人说:“没什么事,挂了吧!”
山水居,通话忽然中断,傅寒声拿着手机看了看,然后挑了眉,就这样?不“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