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腾黎的脸煞白如纸。
徐然没有丝毫的同情,他静静地走到腾黎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时候找到丁丁了,我什么时候把她们带走,你就祈祷丁丁早日出现吧。”
腾黎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徐然走出这间阴暗的屋子的时候,心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就是把这个人活活的折磨死,他给卓卡丁带来的伤害已经成了定局。
他和丁丁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丁丁再也不会挺着小胸脯对自己吆五喝六,他也不能再趴在桌子上对着丁丁的脸蛋流口水了。做了十几年的小跟班,到头来,竟连他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
“怎么样?”余宗阳看着医生。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离瘫痪不远了。”
余宗阳的心口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二十多年的风雨征程,始终不变的就是他对卓陆的欣赏,他实在容忍不了那伟岸的身躯被摧残到站不起来的地步。
医生走后,余宗阳努力收起压抑的情绪,目光平和地走了进去。
卓陆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眼睛微微闭着,满脸的创伤,眼角淡淡的细纹让他显得憔悴了不少。即便这样,他的身上仍旧散发着独属于他的魅力。
还记得消失在芬兰晚霞中的那人迷人的背影,那时候梁苑杰只有十八岁,顶着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在梁家孤独地生活着,他的存在是梁家最特殊的一道风景,无论谁站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都带着一脸艳慕的目光。
思绪还漂浮在二十年前,余宗阳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诧异地低下头,只听卓陆淡淡开口说道:“陪陪我。”
心裏似乎有些巨浪在翻腾,一股热流顺着卓陆的手指传递到余宗阳的心中,令他心口微微泛疼。他无法体会这种人为人父的无奈,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卓陆的脆弱和痛楚。
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知道说了也是徒劳。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着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跃进余宗阳的视线。
“叔,我想起一个地方,你们似乎遗漏掉了。”
卓陆像是没听到一样地继续闭着眼,余宗阳更是没有抱什么期望,一个整天吊儿郎当,十句话九句都不过脑子的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徐然倒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走到卓陆的床边,郎声说道“我和丁丁刚开公司的时候,有位老先生来捧场,不就是丁丁的爷爷么?我想你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他肯定是去他爷爷那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余宗阳攥着卓陆的手蓦然地收紧,恍然大悟地说道:“貌似这段时间,先生那里的确有些安静得过了头。你和俆鹰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一直未露面插手过这些事情,是不是……”
余宗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卓陆就猛地坐了起来。
“然然,你果真是大智若愚。”
说完,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就从门口冲出去了。
不是快要瘫痪了么?
不是还想让我陪陪你呢么?
余宗阳手心的余温尚在,那股感动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被无情地抛开了。
“刚才我叔用的那个成语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褒义词。”
徐然的脸上写着双喜临门四个大字,一则是卓陆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也就是说丁丁有下落了。
看到徐然那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余宗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没想到,竟是这个傻孩子给他们指点了迷津,果然傻子的潜力是巨大的。如果他能抓准时机就好了,这个时间闯进来,简直等于给了余宗阳一记闷棍!人家卓陆刚强调完余宗阳的重要性,余宗阳还没来得及得瑟一下,就被硬生生地夺去了风头。
徐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刚才,我看到你和我叔手拉手。”
余宗阳懒得搭理他,自从上次在公园碰到徐然一次,就领教他那种胡搅蛮缠的本事了。
“你可真行,那边调戏完我三叔,这边又和丁丁他爸卿卿我我。说,是不是你在背后使绊?你是不是和腾黎一伙儿的?”真是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瞎机灵。
“是,我不仅看上你三叔,看上丁丁他爸,我还看上你了。上次碍于你三叔在,我没好意思动手,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还真想尝尝未成年人的味道。”
“余宗阳,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可是你让我试的。”
“啊……三叔……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