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棋走出去,外面没有丝毫响动,他紧锁着眉头,暗暗嘟哝了一句,“人在哪呢?”
许久过后,一个幽深的角落里,传出沉睿的男声。
“这呢。”
张震棋骤然一滞,转过身时,徐鹰的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久久的沉默之后,张震棋才开口说道:“杀了我,你也跑不出这裏。”
“你进去看看,还有几个喘气的。”
张震棋看似镇定的目光突然晃了晃,朝屋子的方向看去,人影一闪而过,竖起耳朵听了听,貌似听到惨叫和垂死挣扎的声音。
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刚才进去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副手。谁这么喜欢易容,张震棋心裏一清二楚。
看来今天难逃这一劫了。
“怎么不说话了?”徐鹰的枪口往前戳了戳,将张震棋的身体逼到一个狭窄的死胡同。
张震棋双手握拳,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徒劳地松开,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求你,放我一命。”
徐鹰冷笑两声,嘲讽道:“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早知道我都不该用自己的枪口指着你,玷污了我的枪。不过我很纳闷一点,你的口味这么重,吃过这么多的死人肉,难道还怕死么?”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张震棋,此刻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都不回国了,老老实实在国外安度晚年……”
徐鹰收回枪,“没意思。”
魏飞从裏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都解决掉了。”
徐鹰看看正欲逃窜的张震棋,给了魏飞一个眼色。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看看沈童。
这一次,沈童表现得很神勇,没昏过去,不过四肢僵硬,动不了了。
徐鹰以为沈童被张震棋用过刑了,便直接过去把沈童抱了起来。这是沈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徐鹰亲近,不是玩笑,不是戏耍,是真正地被他护在怀里。
“今天我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么慈祥。”
“还有力气调侃我,看来你没受什么苦。”徐鹰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低头看向沈童的时候,发觉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句话,是沈童发自内心肺腑说出来的。
徐鹰腾出一只手将沈童的眼皮合上,语气依旧淡定,“先忍一忍,马上到家。”
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感觉了。
沈童睡着了,一直到徐鹰上车,下车,回到他的住处,沈童都睡得很沉。害得徐鹰一度以为沈童是休克了,可听着他的呼吸,似乎很流畅。
“徐总,他身上什么伤也没有。”
“什么伤都没有?”徐鹰微敛双目,“什么伤都没有,他的身体会这么虚弱么?你有没有检查身体内部各个器官,包括消化道,有没有残留的毒药制剂一类的?”
医生摇摇头,“都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健康的很。”
旁边另一位医生想起来什么,朝徐鹰说:“对了,他的腿上有一团淤青,应该是磕的。除了那,没有任何伤口。”
徐鹰挥挥手,示意医生下去。
自从结识了沈童,这裏再也没有别的医生踏入过,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躺在病床上,等着别人来检查医治。不过,在徐鹰的心裏,那些医生已经不入流了,他完全没法相信任何一个除了沈童之外的医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再一次亲手给沈童检查了身体。
正如医生所说,沈童身上不见一丝伤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腿上那两道牙印。徐鹰的手到达那里,差点儿用力抠一下,把那个伤口弄深一些,也不枉他的一番担心。
可惜,徐鹰还是没舍得下手。
沈童睡得真香,以往他在徐鹰这裏,别说把衣服都脱|光了,就是扯扯他的领子,他都能警觉地醒过来。像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还真是少见。
不得不说,沈童睡着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尤其这样裸睡,很有观赏性。徐鹰看着看着,手就伸了过去,相对于之前的暴虐,这次他的动作是轻柔的,试探性的,细腻中又夹杂着贪恋的意味。
徐鹰的喉咙发紧,他很久没有做过这档子事了。
“别吃我。”沈童抓住了徐鹰的手。
徐鹰的动作停下来,他知道,沈童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长出一口气,徐鹰又把沈童的衣服重新穿好。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洒进落地窗,沈童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啪的一声。
貌似抽到什么东西了。
沈童感觉手背有点儿疼,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有两道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凌厉中带着几分恼怒。
“呃,怎么还有一个人……”
沈童诧异了好久,回过神来后,一脸心悸的目光瞪着徐鹰。刚才自己的手背,该不会是抽到徐鹰的脸上了吧?
他没事跑我屋子里来干嘛?
不对,这是他的屋子,我睡在他的床上?
沈童坐起身,傻乎乎地瞧瞧这,瞧瞧那,又回头瞧瞧徐鹰。他的头发睡得翘了起来,像是一个炸毛僧。
本来,徐鹰是有几分恼意的,可瞧见沈童这副德行,心裏的气又消了,可能每个人对滑稽的东西都抱有几分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