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的胆子一下子就壮了起来。
“奇怪,玉雪她倒像是什么妖,这么厉害?”
奇怪归奇怪,他很快就按捺住这份好奇,脸上的强作镇定已迅速变得胸有成足,大大咧咧地将身边颇有些紧张的胡海棠用力一搂,再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位颇有手劲的保镖,然后冷笑着盯着瘦脸青年:“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这深海市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海棠是我的女人,我们两情相悦,没有人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她强行带走,就是她父母都不行!你要不服气,尽管试,用不着在我面前搞这些只能吓唬小妹妹的雕虫小计!”
“是……吗?”瘦脸青年眼中凶光一闪,脸上戾气顿现:“小子,不要以为,你那朋友的背后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你就可以把尾巴翘上天,目中无人了!本少爷要整你的话,就是那一位亲自来了也不行!本少爷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让,还是不让?”
如果是一周以前,被瘦脸青年这般点破,陈啸心裏多少会有些胆怯,但此刻,知道罗翰已和军方达成了某项协议,陈啸自是底气十足,毫不畏惧。
“哟,好大的口气啊,居然连省公安厅的领导都不放在眼里,啧啧,海棠,你爷爷这回还真的是碰到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说不定就是京城的哪位世家公子哥呢!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啊……”陈啸故作畏缩状,只是脸上的不屑充分地表明他此时是在做戏。
胡海棠心裏倒是真的没有底,不过,在陈啸和这位大蒜鼻的瘦脸青年之间,很明显,她的感情还是偏向于前者的,当下忧虑地蹙起一双挑得高高的眉:“啸,对不起,我真没有想到,我爷爷会那么糊涂,那么霸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回去。”
“嘿嘿,你怕什么?如今是法制社会,不是什么封建家长制,婚姻自由,就是你爷爷也没有资格管你的婚姻大事。就算他把你许给了这家伙又怎么样?这小子要娶,就让他娶你爷爷去!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陈啸傲然地笑笑,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搂住她的右胳膊,冷冷地看向瘦脸青年:“小子,听到了没,海棠她也不喜欢你,所以,趁本少爷还高兴,你们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裏刹风景,否则,”说到这裏,陈啸伸出右手,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一双筷子,大拇指和无名指顶住,再用食指和中指一夹,然后略一用力,“叭”地一声,手中的双筷顿时断为两截,摔露在地。
在胡海棠蓦地变得惊讶十分的眼神下,陈啸漫不经意地看向脸色微变的瘦脸青年,再一扫他身边那位刚才还在傲然示威,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凝重之色的保镖,故意重重地冷哼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不保证,待会儿我会不会误伤到某人!”
当然,表面上,他一脸傲色,但心裏却是一个劲地狂跳,只觉得方才那一夹,平时柔软的四指突然变得坚如金石,力道重逾千斤,真有种无坚不摧、强横有力的畅快。
这种有强大实力,仿佛可以把一切敌人都踩倒在脚下的感觉,真是爽啊,非常爽啊!
“妈—的,看来以后还是得向阿翰好好学学他那个什么天脉指,不求能隔空点穴,只要能练到这种指如精铁的境界,那也是非常非常不错滴!”陈啸心中暗忖。
陈啸心中大爽,瘦脸青年的脸上却是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他出身于京城的豪门,虽然家里并不是那种顶级的红色政治家族,但也有几位长辈在经贸部和广电部身居要职。他在家族里虽然不是最有前途的那一个,但是,因为是长房的幼子,奶奶和母亲倍加疼爱,在地方上,不管是去哪里,不少正厅级的高官看在他身后家族的影响力上,都会给他留点面子,一般的要求只要不过份,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谁料到今天,向来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他居然在一个资产还不到千万的臭小子面前碰了这么大个钉子!
而且,是在一个又性感又美丽的女人面前被碰钉子!
瘦脸青年心裏的怒火蹭地一下,便被陈啸那充满了鄙视的语气给彻底点燃。
死死地盯着陈啸看了半晌,然后,瘦脸青年再度冷冷地出声,只是那声音阴冷得就像是刚从九幽地府里飘出来的一样,寒意森森,冰冷彻骨:“好,很好!难怪有几分胆色,敢公然跟本少爷抢女人,原来是手里有点功夫。大海,既然他想玩,你就陪他好好玩玩,不用留手,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说到这裏,瘦脸青年便面沉如水地往墙边稳稳一坐。
平头保镖显然是经常干这种教训人的事,眼睛一眯,手里的筷子便闪电般地朝仍在晒笑的陈啸飞了过来。
陈啸心裏一跳,正要本能地躲闪,却错愕地发现,身体已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右手已不再是自己的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抬,已将那飞过来的筷子稳抄入掌,然后顺手一个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反掷,到手的筷子又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漂亮啊!
只是陈啸还没有感叹完毕,平头保镖已经脸色大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几步,右手紧捂左胸。
陈啸注目一看,就见一根筷子已稳稳地插在此人的左肩胛上,深刺入骨,仅留寸许的尾巴在外面,不多时,流出来的鲜血已染满了此人的西装。
这分明就是他刚才的“右手”反掷回去的那支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