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场合不对,身份不对,他都会忍不住直接赞出口。
对于某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啊,就是不能太让步!
只是陈付星毕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很快,他就再度和气地笑了:“罗董真是说笑了,我们本草药业虽然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算是家族企业,但在高层管理上,用人只论能力,不问亲疏,这是我们老祖宗在创立企业之初,就立下来的规定,至今无人敢挑衅……。”
解释很合理,但在眼下这种气氛下,却是让他由原来的主动优势尽失,稍嫌被动,哪怕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助理,也能感觉到陈付星的言不由衷和气短。
已经对某事心知肚明,正暗自恼火的任强在冷笑的同时,也颇觉得解气,当下故意打圆场:“罗董大概误会了陈董的意思。”然后深深地看了陈付星一眼:“陈董只是好意地提醒你,对那些与别人合伙的产业,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毕竟有些人,看起来老实,平时也与你称兄道弟,似乎关系很好,但一旦牵扯到实际的利益,却是一肚子的坏水,当面笑眯眯的,暗地里却来悄悄地挖你的墙角。对于这种人,合作真是不值得……。”
敏锐地注意到任强的态度已有微妙的改变,而且这最后一句话,亦是有那种指桑骂槐的嫌疑,联想起刚刚那条短信,罗翰突然明白了。
多半是原经理不忿陈家人的阴险,又知道眼下大家正在吃饭,怕任强站错队,表错态,得罪自己,便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通过短信的方式来提醒任强了!
罗翰顿时做恍然状:“哦,原来陈董是关心我们共进营销,关心我罗某人的利益,一片好心!那就真要谢谢陈董了。不过,”他口风一转:“没错!我在共进营销只是挂个名,偶尔检查一下财务帐本而已,日常的事务都是我兄弟在打理。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与我兄弟,是十几年来风风雨雨闯出来的交情,非常人可比,我相信他的人品。”
陈付星的嘴巴微微动了动,但再想起刚才罗翰的那句反问,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已经迅速冷了下来。
罗翰当做没有看到,依然自顾自地發表感叹:“我们俩虽是孤儿,却也认同,人生在世,只要你用心去找,总会找到一两个值得性命相托的好朋友,好兄弟,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无所谓。”
说到这裏,想起先前原经理所提醒的陈付星上位的内幕,罗翰心裏一动,故意又道:“这年头,亲兄弟因为分产不均而翻脸的事多了去了,血缘关系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你心中有情,即使没有血缘,也会亲如兄弟。如果你心中无情,即使是有血缘,也会反脸成仇。”
至于陈付星听了他这番含沙射影的话,会不会恼羞成怒,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区区一个纯商贾的陈家,还不足以在羊城一手遮天!
果然,陈付星心中有鬼,虽然因为多年的修养功夫,脸色丝毫未变,但那微显苍白的眉角,却是微不可辩地轻轻一跳。
寂静了几秒过后,陈付星再一次淡淡地笑了:“罗董言重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亲人之间,反目成仇的毕竟还是在少数,更多的,还是会互相扶持,不然,这个家也就散了。不过,既然罗董对贵司的产品如此有信心,请恕陈某好奇,罗董的公司,似乎并没有一个正式的药材鉴定师吧?那您又如何确定,贵公司,共进营销所对外出售的所有贵重药材,都是纯野生的呢?难道罗董您自己就会识别?”
“呵呵,这一点,陈董自己也是经营药材的,应该也是深有体会吧?多少总得懂一点,否则,明明是好东西,有那别有用心的人偏要歪曲事实,说成劣货,岂不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罗翰有意无意地瞟瞟一旁的任强,再深沉地看着陈付星,意有所指。
“是啊!”任强果然配合,很快就接话:“陈董或许不知道,我们仁心堂的首席药材鉴定师董老,便是罗董的师伯。听说董老还介绍了几个得意弟子到罗董的公司帮忙处理药材入库的事。所以,这一方面,我相信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吗?”陈付星突然来了兴趣,一反方才的淡然,变得相当爽朗:“我陈某当初也是从最初的药材采购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对这药材的挑选也颇有一些心得。如果罗董不介意,我们就在这裏玩上两手,看看我们两人谁的眼力更准,如何?”
“嗯?”罗翰和任强同时一怔。
在这裏比药材的挑选?
陈付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