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父这些年来都在县里生活,眼界自然不是辛家那两个完全呆在农村里的堂舅能够比拟的,自忖自己年轻时候,是肯定想不到这一步。
“小翰挺有眼光,这个朋友很不错!”
罗翰目光随后又在病房里逡巡了一遍,然后发过去意念问:“你姨呢?”
陈啸立刻发来意念:“和我堂姨一起,在家里陪着大姥姥。”
罗翰顿时恍然。
然后,他便开始打量陈啸。
十天未见,陈啸的气质比起他离开公司时,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曾经的落寞和迷罔都消失了,却是多了些自信和温情。
显然,找到生母的亲人,并且和这些亲人们相处融洽,对陈啸的意义相当重大。
当然,陈啸脸上还是略略削瘦了些,毕竟,他并不是第一天出行就来了宁县,而是先去了广圆。
“我看你这几个堂舅、堂舅妈都还不错,老实,而且不失血性。”罗翰又发过去一道意念。
“是的,这些天,他们对我一直很亲热,很照顾。我那大堂舅还说,等大姥爷出了院,他们会把我之前垫付的医疗费尽快地还给我。”陈啸的脸上多了些暖意。
以陈啸目前的身家,自然不在乎这点医疗费,但陈啸在乎的却是大堂舅那份不占小便宜的操守。
罗翰会意地点头:“那你以后可以多和他们走动走动。”
在罗翰和陈啸暗中以意念交流的时候,吴医生也已完成了自己的诊脉。
他看向姜中医:“之前有没有给病人喂过药?”
姜中医忙道:“有,不止喂了药,我还用电针给他刺了几个穴道。”
吴医生目光一凝,伸出手:“把方子给我看看。”
那方子在抓药之后就被中药房的人收走了,不过姜中医此刻完全没有了脾气,马上刷刷地写下先前的药方。
吴医生接过来一扫,微微点头:“嗯,中规中矩,倒也能用。”
姜中医脸上顿时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吴医生在G省的中医界,一向是以严格苛刻出名的,何况是在吴医生擅长的中风领域,能赞这么一句,已相当难得。
而且,从职称上来看,两人只相差10岁,吴医生已经是教授,但姜中医却只是一个副主任医师,中间差着好大截。
吴医生却又向姜中医要来纸笔,笔走龙蛇,飞快地又写出一个方子,交给了姜中医:“我现在用金针帮他刺穴,缓解病情,煎药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半小时内要服用第一剂。其中,那十年以上的三七和6龄野生药用蜈蚣,就在小罗手里的小黑包里,你只管抓其他的药。”
姜中医立刻顺服地点头,向罗翰要来那小黑包,二话不说就急急地走出病房。
梁姨父目光一转,却是道:“我去看看。”反正他留在这裏也没有什么用。
罗翰意外地看了此人一眼,暗道此人倒是个有眼色的。
然后,瞅着吴医生从带来的行医箱里取出一套奇形怪状的针包,神情也变得肃穆,罗翰心裏又是一动,突然开口:“诸位,吴医生针炙的时候最忌被人干扰,而且这裏的空间太小,所以,我们不如在外面等吧!”
虽然是用的商量的语气,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那份不容置疑。
陈啸的大堂舅母本来想在一旁见识见识这针炙的神秘,但对上罗翰那双清朗中不失威严的眸子,心裏顿时一紧,那反对的话便不敢再说出口。
她忙忐忑地看向身边的丈夫。
陈啸的大堂舅担忧地看了自家老父一眼,犹豫了一下,朝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了这个小房间,在外面的会客间沙发上坐下。
这无疑是相信罗翰了。
二堂舅和二堂舅妈对视一眼,也缓缓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