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躺椅,郭长川直接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推开了旁边扶着他的郭家人,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二话没说的杨帆,直接冲过去扶住了郭长川:“郭老,你这何必呢。”
郭长川深陷的眼窝,血丝满布,近乎涕泪横流的声音,颤声道:“郭氏祠堂,乃是郭家传承千年的精华所在,万不可毁在我手上,如果你真能帮我拿回郭氏祠堂,老朽愿意用命来换。”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郭长川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一幕也让杨帆触动,家族的传承在中国人心裏比生命都重要,而自己始终是一叶飘萍至今也不知道家族在哪?家在哪,自己的跟在哪?
“郭老,你言重了,能不能派人让我找到郭博年父子两,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这一回,郭长川没有迟疑:“好,我这就派人带你去找他们。”
从祠堂里出来,车上多了一个名叫郭飞的郭家人。
……
燕京多大河,是华夏北方拥有河流最多的城市。
河多了,桥自然也多。
很多桥下都有桥洞,这裏是流浪汉的天然好去处。
燕京城东,一条不宽的河,日日夜夜的向东流去。
一座大桥跨河而过,桥洞下,满地的报纸和撕开的黄色纸箱。
夏天睡在这裏确实凉爽,这也是阿胜找到城西那个好去处的原因。
靠近墙根的地方,满地的黄色纸箱撕开铺了一地,一个脸上盖着报纸的人,睡得正香。
凉风徐徐,外边的太阳照不到这裏,还有河风吹过,凉爽的让人都不想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那人,偶尔翻一下身子,口中慵懒的哼一声继续睡。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挥着手扇开了,没有理会。
拍着他肩膀的手更用力了,那人终于醒了,一轱辘爬起来,口中骂道:“妈个巴子,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掀开报纸,睁开眼的那一刻,这个流浪汉终于露出了整张脸。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如鸟窝,好几天没洗了;胡子拉茬,和中东的大胡子没什么两样。
一身破旧的西装,污渍斑斑,早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没有领带,里边的白色衬衫,没有一处是白的,全都是长期的汗渍形成的污垢。
浑身更是散发着浓浓的恶臭,一张嘴也能把人熏晕。
他骂完了,整张脸,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因为在他面前,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你来干什么?”这个流浪汉不是别人,正是郭博年,破产之后,不争气的儿子抵押了郭氏祠堂,让他在郭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心灰意冷之下,无处可去,成了一个到处流浪,混吃等死的流浪汉。
郭飞看着郭博年,一脸的厌恶,曾经还能叫一句郭叔,现在连直呼其名都免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有人找你。”郭飞没好气地道。
郭博年看向郭飞旁边的年轻人,看着眼生不认识,他便没在意:“你谁啊,有事就说,别打扰我睡觉。”